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從小過著華衣錦食,走到哪裡都被人簇擁的小孩,會有什麼樣的哀愁,他又能懂得什麼才叫做哀愁。難道是因為他那天生柔弱多病的身體?
當小王爺十二歲的那一年,他陪同他的父親一同去拜訪了當時在京城算是大戶人家的司馬府。回來後,我看見他的哀愁就更加的深了,他時不時就會坐在他的臥房裡,對著天上的月亮坐上一個晚上。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可以真正的走進他的心裡,他不和任何人親近,哪怕是他的父母。
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救了我,也許是因為我想看著他的俊秀的容顏,當他每一次坐在窗邊守候一輪明月時,我也會在暗處默默地守護著他。
終於有一天,他又來到了我的面前,有他那雙憂鬱的眼睛,深深地看著我,輕輕地問:“小月,我可以拜託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對我這樣溫和地說話,也從來沒有想過我還可以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當他這樣謙卑地向我請求幫助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她會遇到很多很多的麻煩事,甚至有時候會危及到生命,你可真的願意為我去保護她,安慰她?”
“我的命是小王爺給的,小月為您去做任何事情也都是心甘情願的,我願意用生命去保護那個女孩!”
於是我自然而然的來到了歐府,成了那個年僅6歲的怯弱的女孩唯一的僕人,她的名字叫司馬芸芸。名字很美,讓我想到了天上無拘無束的,自由飛翔的雲朵,可是人卻因為常年的環境還有營養不良顯得那樣的面黃肌瘦,那樣的醜。
在這裡我我才明白,原來和她比起來我是多麼的幸運。她的親孃在生她的時候難產死掉了,所以從生下來她揹負了一個“克親”的罪名。我不知道她是怎樣從嬰兒活到六歲的,我只能看見司馬府的二夫人成了當家主母,她是怎樣迫害一個無知的幼童的;我也只能看見司馬老爺從來不關心這個叫做芸芸的女孩,不管在他面前她這個女兒是不是正在被別人欺負;我也只能看見二夫人為了奪走本應屬於她大女兒的婚約,是怎樣多次的想要害死這個女孩……
她似乎從來沒有過過所謂的叫做“快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她的存在似乎在這個府裡是那麼的多餘,是那麼的礙眼。所幸的是,這個女孩似乎與生俱來有一種和書本親近的能力,她可以在偷聽家裡其他姐妹的私塾先生的課之後,學會看懂了書房裡所有的藏書。有時日子無聊時,她也會教我讀書認字。我永遠的記得,當我第一次看見她在紙上寫出我的名字,當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名字原來是那樣寫法時,我的激動。所以,我終於無怨無悔地從懷裡拿出了小王爺交給我的那種會和別人同歸於盡的武功——“萬物歸依”,照著上面話的招式一招一招的學了起來。
就這樣八年的時光轉眼飛逝,她十四歲了。司馬府也迎來了最最致命的一擊,有人密告司馬老爺貪汙受賄,司馬府滿門抄斬。不知道,為什麼我和她會平安無事的除了司馬府,我想這一定跟小王爺有關,因為那一天所有的官兵來拿人的時候,我看見了小王爺。經過了八年的洗禮,他變得更加的成熟,只是眼裡的憂傷未曾退去一絲一毫,走進他身邊的時候也依然能夠聞到一股濃濃地藥味兒。
後來我和她,來到了滁城,投奔她指腹為婚的夫君。我們都認為這是一段新生活的開始,告別了往日的陰霾,可是在這裡我們又開始了一段煉獄般的生活。
唯一的慶幸就是在這裡我和她的關係更加的親近,特別是最近的兩個月裡,她像似換了一個人,膽子變得比以前打了,心情變得開朗了,感情也願意流露在外了。有時候,我會想就這樣的和她生活在歐府一輩子也是不錯的事情,可是當歐少爺終於娶了如春,她也失身於嚴少爺的時候,她為了愛選擇了離開。
我想這樣也還不錯,至少我和她還是不分離的,這個時候我已經分不清楚這樣的念頭到底是因為小王爺的囑託,還是隻是因為她是她。
……
可是外面的生活永遠都是那樣的黑暗,那樣的複雜。昨天還是和你姐妹好的朋友,今天說不準就是害死的兇手。我們去找青青姑娘,可是她拒絕了;我們在街上跳舞賺取微薄的生活費用,遇見了混混。
當我聽見混混說要我們的命的時候,我知道今天我們再難幸運逃脫;當其中一個混混拿刀準備向她砍下去的時候,我急了,我為她擋了這一刀。我知道,這下子如果我再不使出“萬物歸依”,我和她兩個人就都會死在他們這一群人手中。也就是在我為她擋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