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吧,侯爺自有分寸。”又道:“事不宜遲,眼下年關已近,索性我就藉著回京押送年禮的名義,先將這賬本送回去。還望公子儘早尋到名冊,了卻侯爺心頭大患。”
周棣一把拉住他:“先生要走?為何不等我將名冊也找到了再離開?我兩日就能好了,先生一併將東西送到外祖父手裡,也省得費事。”
盧孟義想了想:“公子莫急,我也不是立時就走,還有時間。”
周棣放鬆了些,盧孟義又問起他昨日在淮王別院搜尋時的細節,他就一一說了,還將奉墨叫了進來。昨日奉墨曾去過淮王臥室草草搜過一遍,可惜天時晚了,守門的官差要進來叫人,他只能放棄。盧孟義就仔細問起了奉墨。
這時,婆子在外面報說,小曹大夫來了。周棣忙命奉墨帶著盧孟義先從屋後悄悄離開,他們前腳剛走,曹玦明後腳就在婆子的引領下進了屋。
兩人年歲相近,都是才華出眾的清俊少年,都在京城生活過,都與貴人結交,都小有名聲,彼此也早有耳聞對方的事蹟,今日一見,不知為何,心裡卻都覺得很是不自在,也不多言,直接坐下診脈。
周棣沒忘記曹玦明跟姜青雲是兩姨表兄妹的關係,還住在一個宅子裡,他心裡存了疑慮,在曹玦明為他診脈之餘,就話裡話外地想要探聽其中底細。
曹玦明卻對周家人早有提防,生怕他們看出破綻來,要在青雲面前揭了自己的底,又怕他們會將訊息傳回京中,引來楚王妃的懷疑,因此處處謹言慎行,咬緊了自己跟青雲就是兩姨表兄妹,青雲姓姜也純粹是巧合,跟河陽范家沒有半文錢的關係。周棣的病本來就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傷風,他匆匆診了脈,便出了外間開方子,然後藉口醫館裡病人多,匆匆告辭走了。
這時候,周太太才得了信趕過來,不免嫌曹玦明走得太快,有草率的嫌疑,而且太過無禮。周棣叫人拿了曹玦明開的方子來瞧,說:“方子開得倒是四平八穩的,皇后娘娘曾誇他得了亡父八成真傳,倒也不是虛言。”
周太太這才想起曹玦明是太醫之子,而且很得皇后姜氏重視,面色便僵了僵:“皇后娘娘心地仁慈,憐他是故人之子,自幼失怙,才多誇他幾句,誰還當真不成?”接過方子瞧了瞧,卻又挑不出什麼錯,便丟給婆子:“趕緊去抓了藥,熬了給大爺喝下。”
周棣見周太太有留下說話的意思,忙道:“方才小曹大夫來得及,兒子還沒跟盧先生說完正事呢,母親且去瞧瞧妹妹,一會兒再來。”周太太只得走了,但當週棣叫奉硯去叫盧先生與奉墨時,奉硯卻道:“小的找了一圈,兩人都不見了,問了院門上看守的人,說是大夫進來後沒多久,盧先生帶著奉墨回了前院,不一會就出去了。”
周棣皺著眉頭坐起身:“難不成他們是到淮王別院去了?快去探聽明白!”
奉硯出去打探了一圈,帶回來的訊息讓周棣心中很是不快。原來盧孟義帶著奉墨去前頭衙門裡找了周康,說周棣雖然病著,但心心念念都是楊宗元的字,恨不得早早喝了藥,立刻就過去再臨摹幾回。盧孟義擔心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會病情加重,就跟周康說,自己在書法上也有些造詣,又一向喜好楊宗元的字,常臨摹楊宗元的帖子,不如讓自己帶著書僮去別院,將那大屏風上楊宗元的所有墨寶都臨摹下來,裝訂成冊,留給周棣慢慢揣摩,也省得他總是惦記著。周康想起兒子早上確實非常想去淮王別院,也沒起疑,很爽快就答應了,又讓鍾縣丞陪著他們去。盧孟義尋了個藉口,只說不能耽誤鍾縣丞的公務,向他要了個手令,就帶著奉墨出了縣衙。
周棣心裡清楚,盧孟義一定是帶著奉墨去找名冊了,雖然說盧孟義也是他外祖父虞山侯信任之人,但本該是自己辦的事,卻被別人搶了先,他心裡難免有些不痛快,更擔心對方到了清河半年都不曾找到有用的線索,今日也會無功而返,日後自己反而不好再以學字為藉口去淮王別院。
且不說周棣心中如何惱怒糾結,曹玦明離開縣衙後,並沒有去醫館,反而是快速趕回家中,找上了青雲:“大事不好!方才縣衙來人請我去給周縣令之子診脈,那周公子言語間多有試探,總是問及你的身世,我猜他定是起疑心了!”
青雲大吃一驚:“什麼?事情怎會這樣?!”
(昨晚——或者說今早,我經歷了有生以來最嚴重的大塞車,原本三個來小時的路,足足拖到十個小時,最糟的地點兩小時內只走了一百米,今早六點才到地方,真是欲哭無淚。我就不明白了,沒事故,沒修路,沒收費站,還是在高速路上,為毛會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