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也是他真真正正的母親,他還能為了外人把你我送上絕路不成?他還沒有絕情到這個地步!你只管去做,做得隱秘些,別叫他早早發現了,若他當真察覺到了什麼,你就只管告訴他,是我讓你做的,叫他來與我說話,我自有法子說服他。”她頓了一頓,“靖雲總是念什麼舊情,其實人家何嘗講舊情來著?別人無情,他何妨不義?只一味死腦筋!這也罷了,等我們將龍袍披在他身上,他即使再不願意,也會主動走上那個位置的,你不必擔心。”
真是這樣嗎?楚郡王妃喬氏遲疑著。她確實有野心,想做一國之母,但她畢竟是國公府的千金,還是懂得一些禁忌的。只要她孃家定國侯府沒有再被皇帝抓住把柄,哪怕是無法重獲實權,也能穩穩當當地存活下去,等待著下一個冒頭的機會。至於她丈夫楚郡王,也同樣是如此。當今皇上在這種事情上,一向比較仁慈,輕易不會下狠手,可一旦有人真的做出謀逆之舉,又被發現了,便再無轉寰的餘地了!
她真的要為了那只是有一半可能獲得的尊榮。甘冒天大的風險去拼一把麼?萬一失敗了,別說維持眼下的富貴,只怕連她的孩子也性命難保!
想到孩子,喬氏更加猶豫了,而這份猶豫讓楚王太妃十分不豫:“怎麼?我們都把事情做下了,你還下不了決心麼?你應該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你樂意不樂意,齊王府已經動手了。你只要靜靜等待他們鶴蚌相爭就好,將來得利的就是你。怎麼?你連這點膽子都沒有?”
喬氏臉色變了變,自然不甘心被人說是膽小鬼的。咬牙道:“媳婦兒怎會沒有膽子?只是擔心,這事兒若沒有郡王爺的支援,終究還是不成的。即便日後郡王爺真能坐到那個位置上,他已惱了媳婦兒,萬一他記恨在心。那該如何是好?”怕就怕楚郡王坐了皇位,卻尋個理由將她廢了,那時她就白費心機了!
楚王太妃嘴角彎了一彎:“傻孩子,你怕什麼?若真是那樣,你還有孩子呢!再說,如今的小皇帝已經算是坐穩皇位了。只要他沒有子嗣,自然要從侄兒輩的孩子裡頭挑,你的兒子豈不是最好的人選麼?只怕比靖雲都要適合些。”
喬氏雙眼一亮。不由得想起了太后姜氏在宮中被人眾星捧月的模樣。從前她沒少聽父母提起宮中的秘聞,知道這位姜太后其實才智皆不出挑,也算不上十分美貌,只因生了個兒子,便得了天大的福氣。她容貌才智學識皆比姜太后強。家世也不凡,還是從小兒就按皇后的模樣教養長大的。難道還比不上姜太后麼?到時候她母以子貴,也算是一國之母了。
楚王太妃見她躍躍欲試,索性加緊鼓動了一番:“你回京後,把脾氣再放軟些,跟靖雲好好相處,若能再生一個兒子,就最好不過了,將來你的長子過繼到宮裡,還有一個嫡子繼承楚王府的爵位,直接讓他兄長加封回親王爵,你兩個兒子都是王爺,天下還有人比你更有福氣麼?”
喬氏笑了笑,向婆母行了一禮:“太妃放心,媳婦兒知道該怎麼辦。”又將自己從宮中新近打聽到的訊息說了出來:“聽說清江王的侍妾已經有孕在身了,足有四個月,正月初時,太后還讓清江王把那名侍妾帶進宮裡呢,賞賜了好多東西。萬一這名侍妾為清江王生下了子嗣……”
楚王太妃微微皺起了眉頭。若清江王有子,哪怕不是嫡出,都有可能影響他的計劃,因為皇帝若有親侄兒的話,是不會越過親侄,而去挑選堂侄為嗣的。這個訊息她居然沒能及早知道,若能提前一個月打探到,那侍妾早已小產了,真真是失策!
於是她想了想,便說:“這事兒不難辦,你只管把訊息透過齊王府就好。想必齊王妃和她那個養女會更著急。”但她多想了兩下,又改了主意:“你不必親自出面,打發旁人去告訴齊王妃。若能打聽到太后屬意誰家女兒做清江王妃,就讓那家的人去背這個黑鍋吧。”
太后選中鴻臚寺卿之女為清江王妃之事,還未向公眾宣告,因此楚王太妃也不清楚,但她本著“有殺錯沒放過”的原則,打算把所有候選人的家族都拉進水裡,把水攪得更渾。
喬氏心中對此計大為讚賞,連忙答應下來,又陪著婆母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回城了,至於那被罰去關小黑屋的小姑子,早已被她拋在了腦後。
喬氏一走,楚王太妃的臉色就黑了下來,想要抓起茶碗往地上摔,卻抓了個空,這才想起茶碗已經被她砸了,一氣之下,索性將桌面上所有的茶壺等物一起掃下地去。
裡間門簾掀起,楚王府的老王爺走了出來,面上淡淡的:“你又生什麼氣?媳婦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