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那拉盼語的身影,遂問福晉:〃盼語妹妹的身子,還不大好麼?〃
許她是關心才問的,可金沛姿隨即覺出不對來了,忙問岑海:〃烏喇那拉側福晉那裡,你去瞧過麼?這樣大的事,必不可馬虎才好。"
岑海緊著點了點頭,確定道:〃奴才去了,讓側福晉身邊的溪瀾姑娘攔在了門外。說是側福晉病中不適,需得安靜的歇著。奴才就沒敢叨擾。〃
〃這麼說,你沒進過那院了?〃黃蕊娥的語氣,透著懷疑,掩飾不住她內心真切的想法。〃倘若側福晉有什麼不測,你吃罪得起麼?〃
心裡明明懷疑此事與盼語有關,嘴上偏說著取巧討好的話。蘭昕亦覺得反感,更別說身旁轉動扳指的弘曆了。
嫌惡之色融入他冷峻的面龐之中,弘曆是真的深深嫌惡了黃蕊娥。女子之間勾心鬥角之事,漫說是王府、皇宮,連尋常百姓家亦不可免。若非到了這樣狠毒決絕的地步,他皆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事情關係到盼語,他著實有些不安了。弘曆轉動著手指上光滑的碧璽扳指,心頭千絲萬縷難以理清。究竟他是不願意看見盼語出事,還是不希望盼語跟此事有關呢!長長的嘆了一聲,弘曆肅清的面龐略顯出幾分無奈,隨即對岑海道:〃再讓人去請。〃
蘭昕對錦瀾使了眼色,讓她一併跟著去,也好看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岑海得了令,躬著身子退開,一刻也不敢耽擱。
這一回,其其格卻出奇的安靜,只看著弘曆,不言不語,猶如無她這個人的存在。一雙烏溜溜的眸子裡,閃過茫然而幽怨的冷光,就那麼一動不動的沉著頭坐著。
這使得金沛姿有些不習慣。素來都是與她鬥嘴最多,如今她不開口,自己又無話可說。只好傻愣愣的坐著,看著四爺與福晉愁雲慘淡的面龐,憂心滿懷。
高凌曦輕輕喚了一聲碧瀾:〃上回煮的定驚茶甚好,你再去煮些給我。〃
蘭昕微微一嘆:〃你身子弱些,需精心著調理。年輕的時候不當心,怕落下病根兒,往後就更麻煩了。〃將手邊的熱茶端給弘曆,蘭昕順眉道:〃四爺恕罪,妾身未能盡心照顧府中諸人,致使襁褓中的三阿哥遭人喂毒,實在是妾身無能。隨後又出了這檔子殺人滅口之事,亦是妾身不夠警覺之過。〃
弘曆撫摸著蘭昕的手,旁若無人的用力一握:〃如何能怪得了你,本王同樣是後知後覺。〃
福晉這番話出口,高凌曦才恍然大悟。竟然是有人打了蘇格格三阿哥的主意,喂毒也就罷了,竟然還明目張膽的殺人滅口,也難怪四爺會這麼生氣,驚動了闔府上下。
可是這樣凌厲的手段,翻天覆地的本事,到底是誰才有的?
高凌曦按捺不住,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閃爍著狐疑而惶恐的光芒。她咬緊貝齒,將信將疑的問道:“福晉是說,有人借奶孃之便向永璋喂毒,事後竟然還殺人滅口?”
第三十章 :抽刀斷水水更流
蘭昕鄭重而艱難的頷首。。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譁然不已。
其其格仰起臉,不解的低問金沛姿:〃蘇妹妹慣來都是極好的脾氣,永璋還小,又這麼可愛,是誰如此容不下這母子二人呢?〃
金沛姿不聽還好,一聽則惱怒不已:〃這我怎麼知道。何以你不去問旁人 ?'…3uww'〃
其其格睨了弘曆一眼,見他沒什麼說辭,便呵呵一笑,小聲道:〃你急什麼,我不過是順嘴一問罷了。又不是你,幹嘛惱了我,急著撇清麼!〃
論心性,金沛姿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可這其其格未免太欺負人了。雖說她身份特殊一些,但忍氣吞聲那一套金沛姿自問學不來。精緻的妝容修飾不了她的憤怒,緊緊擰著的眉宇卻更添了幾分別緻。
金沛姿灼熱的眼神,蘊著三分惱怒七分苛責,聲調陡然一提:〃妾身問心無愧,敢當著四爺與福晉啟誓。珂里葉特格格,你若有證據,儘可以拿出來,指證妾身。否則,就別紅口白牙的冤枉人。〃
高凌曦挨著兩人較近,開頭其其格的話雖然小聲,她也聽見不少。遂稍帶了些嗔責之意,嚴聲道:〃你們是怎麼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還有心思鬥嘴。存心給四爺添堵麼!〃
猶如驚雷震在耳畔,金沛姿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沒錯,這番話的確是出自一向笑面迎人的側福晉高凌曦之口,還是如此嚴肅的怪罪。心底的聲音格外清晰:她不過是使女而已。
金沛姿憤懣的別過臉去,緊緊攥著拳頭,也不理會那三寸的指甲戳的掌心多疼。誰讓她高凌曦不再是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