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就保不住了,哪裡就有這麼嬌貴了?
若是嚇一嚇,胎兒就保不住了,豈非這皇宮之中就別想再有皇嗣平安降臨了。宮嬪們的哪一日,不是惶恐不安,焦慮萬分著捱過來的?心裡是這麼想,嘴上卻不敢這麼說,蘭昕連忙道:“快走,隨本宮即刻去瞧瞧。”
錦瀾發覺雪瀾的臉色很不好看,似乎秀貴人沒了龍胎,並不是尋常事兒那麼簡單。可說到底,這也是預料之中的。從前在府上,成孕的格格、侍妾也不少,但平安生下來,安然長大的,屈指可數。
只是連皇后都沒有多問,她亦不敢多嘴。唯有碎步跟在身側,扶穩了心急火燎的皇后。
蘇婉蓉恭候在秀貴人的寢室外,見皇后來,三兩步走上前來福身:“皇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吧,秀貴人她……”
“很不好麼?”蘭昕的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額上薄薄的冷汗,映著陽光微微有些刺眼,似鍍上了一層金。
“血崩。”蘇婉蓉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心越發的慌亂起來。後宮不太平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可未曾想這麼快就輪到自己遭殃了。不錯,她心裡是真的容不下秀貴人的龍胎,也想好了應付的法子。不過是沒想到竟然有比她更急不可耐的,肆意在她眼皮子底下起了這樣的殺心。
這讓蘇婉蓉情何以堪啊?
蘭昕一震,神色凝滯的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黑漆漆的天,陰沉的唬人。“別胡嚼,秀貴人還未捱到分娩之時,龍胎還在腹中,何來的血崩。”
“嬪妾不敢胡嚼。”蘇婉蓉雙肩止不住的顫抖,嗓音低沉而沙啞,鼻尖兒亦因為酸楚而泛起紅意。一系列的突變無不顯示她的無措與惶恐。“本是好端端的,皇上抱了秀貴人送回廂房,誰知腳才一落地,人還沒站穩當,一股血水便噴湧而出……到現在也未曾止住。”
看著蘇婉蓉著急得跳腳,幾欲落淚的模樣,蘭昕不得不信了她的話。“御醫來了麼?”
“在裡頭瞧著了,皇上也在。”蘇婉蓉以手背抹去淚水,連連嘆息道:“秀貴人的身子一直很強健,龍胎也懷的極穩。眼看著四月過去了,沒有什麼不適的。臣妾以為,實在不可能只是驚著就會……”
除了蘇婉蓉欲言又止的嘆息,蘭昕隱隱約約還聽見秀貴人痛苦的悶哼聲。似乎是抵死咬住了唇瓣,才沒有透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許是皇上在的緣故吧,她必不願意自己太難看。
“薛貴寧,你帶著兩名侍衛,去查查小廚房裡的膳食,問問伺候著的侍婢,秀貴人今早用過什麼。”蘭昕雖然心亂如麻,卻也不得不警惕起來。若要使秀貴人滑胎,無疑是吃了什麼不當吃的,用了什麼不當用的。謹慎去找,總能尋出蛛絲馬跡來。
想了一想,蘭昕又道:“純嬪,你吩咐近身伺候秀貴人的宮婢,鍾粹宮上院伺候的一干人等都於寢室外候著,以便皇上審問。”
“是,皇后娘娘,嬪妾明白。”蘇婉蓉有些慶幸,自己的永璋雖然也遭人喂毒,起碼還是活了下來。可憐了秀貴人,這一胎保不住也就罷了,瞧著情形,或許以後能否成孕還是未知之數。
推開芙蓉遍地彩蝶舞的花雕門扇,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又濃稠又刺鼻,一下子就嗆得蘭昕鼻酸眼紅,淚水翻湧。
慧貴妃正是得寵的時候,膝下無子嗣,實在不必這樣心急著對付才有孕的小小貴人。嫻妃身在冷宮之中,自顧不暇,又怎能眾橫捭闔,手伸向鍾粹宮來毒害龍胎?純嬪乃是鍾粹宮的主位,宮裡成孕的妃子有什麼閃失,首當其衝要向她問責。她實在不會笨的引火燒身,那麼會是誰呢?
蘭昕緩緩走了進去,腦子裡如同有千萬條毒蟲,相互撕咬殘殺,攪得她頭疼欲裂。“皇上。”她輕微的福了福身,點到即止的動作失了一貫的穩重。“您萬萬要寬心啊,龍體要緊。”
隔著雲石的屏風,弘曆與蘭昕均看不見臥榻上的秀貴人,可他們同樣揪著心,痛楚不會比秀貴人少。
弘曆聞聲,深吸一口氣,不緊不慢的轉過身:“朕送她回來的時候就在想,驚了心便不好。芷瀾那丫頭跟在你身邊也差不多十載了,何以你狠得下心?”
“皇上,臣妾亦是迫不得已……”
“朕知道。”弘曆打斷了蘭昕的分辯之言,冷肅道:“皇后為肅清後宮綱紀,不得不如此。”
蘭昕聽不明白,皇上是在為自己開脫罪責,還是意在責備。好像是說除了這個法子,還有諸多妥善可行的,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心急就處死芷瀾,且用如此殘暴的法子,還當著宮嬪們的面兒。
可若不是這樣,太后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