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道:“皇后娘娘明鑑,奴婢日日陪在秀貴人身側。那珠簾自從掛在了貴人的寢室,便再沒有更換過。必然是張常在交給奴婢時,就已經不是鎏金珠子了。分明是張常在存心陷害我家貴人,其心歹毒。”這一番話,水瀾說的言之鑿鑿,顯然是帶著深深的怨懟。
張常在連連搖頭,唬得不知該如何才好,唯有口口聲聲的分辯:“不是的,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與秀貴人無冤無仇,何必要害她啊。再說,那珠子是秀貴人交給奴婢的,並非是臣妾主動要為她做的。”
“說的正是呢。”水瀾一聽這話,立即抹淚反駁道:“正因為是我家貴人吩咐小主去做的,以至於小主你心中不滿,這才決計要謀算貴人的龍胎。”
“不是的。”張常在亦不甘示弱,生死一線間之,她必得求生不是:“日日久居皇宮之中,試問臣妾哪裡有機會以假亂真的做上這麼些鎏金珠子啊。求皇上明鑑,求皇后娘娘明鑑。”
“擔下去。”弘曆僅僅說了這三個字,眼裡透出來的殺意之中,隱隱蘊藏了些失落。或許旁人看出來,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為君威懾人心總好過優柔寡斷。雖不至於殘暴,卻也決不心慈手軟。
弘曆是真不願意看見眼前的一切,可果然面對時,決絕狠辣,沒有一絲不忍才是他的作風。
“不要啊,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臣妾沒有做過。皇上開恩啊……”張常在驚惶的叫嚷著,恨不能撲上前抱住弘曆的腳踝,希望他能再多看自己一眼,看看她眼中的委屈,不要這樣輕易就了斷了她的性命。
“皇上,不要啊,臣妾並沒有做過。”她傷心欲絕,聲嘶力竭,可都換不來他的同情與信任。張常在深深的灰心,可她依然心存僥倖,希望老天開開眼,不要令她蒙冤而死。
唇亡齒寒,陳青青一點也不覺得輕鬆。倘若遭了冤枉的人是自己,那麼此時此刻,要被擔下去處置了的人,也是自己了。這樣一想,她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了張常在的絕望,像是抱膝墜落懸崖,臨死前的那短短的一瞬間。顫慄不止算得了什麼,無法言說的畏懼早已吞噬了她的心。
“皇上。”蘭昕心裡還是有所保留的:“張常在口口聲聲喊冤,臣妾恐怕此事另有內情。是否詢問過內務府的奴才,再作計較?”
弘曆龍目微轉,眉頭緊鎖,薄唇微抿,一時並未說話。
張常在眼巴巴的盯著皇上,雖然她的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可皇上涼薄的樣子,她依然能看清楚。雖說不怎麼得寵,可到底她也侍奉在皇上身邊五年之久了。原來五年的情分,不過如此,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若不是為了自己的爹孃、親族,張爾香忽然很想就死。付託終生於這樣涼薄的男人,即便耗盡了自己的全部,又能得到什麼?
“皇上、皇后娘娘,且聽奴婢一言,奴婢有證據,能證明我家小主是清白的。”張常在的侍婢木瀾,一陣風似的奔了進來,嘭一聲跪在了帝后身前,嗚咽不止:“且聽奴婢一言啊。”
第九十五章 :都座連江點點萍
弘曆點了頭,示意木瀾說下去。。“朕雖痛恨後宮有此惡事,但必不願冤枉了誰。倘若有切實證據能證明爾香你是無辜的,再好不過。”眼裡的涼薄之光,忽而劃過了陳青青的面龐,弘曆已經發覺她的異樣,卻根本未曾表現出懷疑來。
幾次三番的試探,陳青青因著心亂所致,方寸已亂,當然不會發覺。她並沒料到,一直鐵青著臉,鐵腕威嚴、絕情涼薄的皇上,真心其實是疑了她自己。
這時,湊巧李玉也領著內務府的程永才覲見,見尚且為輪到自己說話,行罷禮,二人便沉著頭立在一側靜候。
木瀾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從懷裡掏出一方絹子。小心翼翼的開啟後,兀自走上前呈於帝后:“皇后、皇后娘娘請過目,這些鎏金珠子,才是秀貴人拿給常在小主的。因所剩不多,統共就這麼一小包,奴婢便揀來收著。
並不是什麼當門子,更沒有裹水銀,一顆一粒都是正經的珠子,沒有半點不妥。還望皇上、皇后娘娘明鑑,千萬別冤枉了我家小主啊。”
張常在緊張的直冒冷汗,雙手握拳緊緊的攥著,生怕那珠子會有變化似的。那一刻,如同先掉進了冰窟,再撈起丟進滾燙的油鍋裡炸,刺骨的寒涼遇上痛不可當的燒灼,張常在硬是忘了臉上的痛楚。
依然由小太監伺候著皇上剪開木瀾呈上的這些珠子,卻果真與之前那些不同。透透是鎏金的珠子,從裡到外一目瞭然,沒有任何的不妥。
蘭昕懂皇上的意思,代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