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意漸漸的濃稠幾分,蘭昕不慌不忙道:“院判可能也知曉,本宮平日裡不喜歡金銀。打造這支金簪子,原是想擺著看看,或者賞給哪一宮的妃嬪,卻不想還是院判您有這個福氣。卻不知道,會不會如同曹旭延那麼走運,能撿回一條命來。”
“皇后娘娘……”曹秦川惶恐之中帶著幾分愧疚:“臣也是不得意啊。臣不過一屆御醫,做什麼說什麼,全賴主子的吩咐。何況……何況即便是臣聽命於太后,可到底也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對皇上皇后一直都是恭謹勤勉,絲毫不敢有半點馬虎……”
蘭昕嘆了一聲,臉色已經不如方才好看:“廢話少說,院判大人若要表決心,就一簪子刺進心口。倘若能撿回這條命,像曹旭延一般,本宮就饒了你。是否能活下來不在本宮,而在天意。你且自便吧。”
“皇后娘娘……老臣……”曹秦川顫抖的雙手,去拾皇后丟下的金簪子,竟覺得這金簪子有千萬斤重,很是不好拿在手中。
“你也是伺候過兩朝的老臣了,怎麼的這般沒有擔當。”蘭昕饒有興味道:“本宮記得,那一日曹旭延倒是極為爽快,只因他愧疚。莫不是院判你對本宮竟沒有半點愧疚之心吧?”其實若不是昨天純妃有意提醒,蘭昕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信任的伯父,竟然是太后的人。
雖說純妃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尚且難說,可蘭昕知曉曹秦川的脾氣,知曉這樣稍微一試探,便就能洞悉他的真心,果然,生死之間,人總是軟弱無力。哪怕是兩朝老臣,也終究逃不過一個怕字。“怎麼,院判下不了手麼?那麼本宮著人幫幫你,可好?”
“不要,皇后娘娘……”曹秦川連忙拾起了金簪子。
“本宮會賞你一個體面,讓人風風光光的將你葬在能遠遠眺望皇陵之地,你下了九泉也好對先帝有個交代不是。即便是死,也必得做先帝的忠臣才好。”蘭昕扭過身子,再不願看他一眼。
曹秦川雙手握住了簪尾,將鋒利的一端指向自己的胸口,且越逼越近。額上的冷汗噼裡啪啦的往下掉,手卻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怎麼都不肯用力刺下去。“皇后娘娘,老臣雖然替太后辦事,可心思一直都不曾變更過。單憑皇后娘娘吩咐,老臣絕不敢陽奉陰違,必當為娘娘效力。”
他猛地將簪子扔在了地上,連連叩首不斷:“求娘娘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就饒了老臣這一回吧。”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蘭昕平和道:“你也是本宮的世伯,何以要這樣糟踐自己。倒不如一死了之,本宮自然會顧全你的顏面。”
“老臣並非有心違背皇后娘娘您,老臣只不過是按太后的吩咐,在您的藥膳、補品之中,新增性寒藥物,使您……不易再有孕,如此而已。皇后娘娘,老臣也是迫不得已啊,若不如此,太后豈能給老臣活路。實際上,老臣從未真想過要害娘娘您啊……”曹秦川已是大失儀態,他不肯就是,一則是心中不甘,二則,到底也沒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之事。
蘭昕慢慢呼了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御醫孫永來之子當眾調戲良家少婦,逼得人家懸樑自盡,而順天府官官相護,竟將此事隱瞞了下來。虧得本宮洞悉,拿住了切實的罪證,可你知道,為何他的兒子僅僅是送去了邊關,做一名戍守疆土的侍衛麼?”
曹秦川瞪大了雙眼,好半晌才道:“臣明白了。”
“你自然也是一樣。”蘭昕笑彎了眉眼:“世伯膝下原是無子,故而才將一身的醫術傳給了侄兒曹旭延。可近來確實不同了,聽說世伯的九姨夫人為你誕下了個男孩兒。老來得子,也難怪世伯你這般惜命了。”
誠然頷首,曹秦川連連點頭:“老臣於子嗣緣上福薄,幸虧上天垂憐,讓老臣不至於無兒送終。”抹了一把眼淚,曹秦川蒼老的面頰透著一股堅毅:“只求皇后娘娘垂憐,給老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蘭昕伸手虛扶他一把:“毒斃太后本宮是不敢的,一味對太后安神藥,本宮只覺得索然無味。有什麼藥,能讓太后安安穩穩的安度餘年,不再滋事生非,就請世伯替本宮好好斟酌斟酌。”
第四百章 :一朵傾城醉未蘇
太后悠悠的醒轉過來,只覺得頭腦發矇,甚至懶怠。【‘而在她床邊侍奉的人,竟然是雅福,真是令她有些新奇。“你怎麼還在這裡?”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太后只覺得格外吃力。“皇后的心可真是大,膽量也大,竟不怕哀家暗害了你,還這樣心急巴巴的將你留在哀家身邊伺候,還當是能查出什麼來不成?”
雅福恍如不聞,扭好了帕子替太后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