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敢問:“娘娘何不去阿哥所瞧一瞧三阿哥,也好看看純妃是否撒謊。更何況,純妃好不容易才能從慈寧宮逃出來,奴婢真心是怕她不願意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對三阿哥不利啊。”
“本宮若是去了,才是真真兒的正中下懷。”蘭昕知道純妃的心思,是巴不得她死。“疥瘡可是會傳染的病,阿哥所裡不宜外人走動。咱們去欽安殿也是一樣。”蘭昕總是怕純妃藉著這病,在後宮裡生事。“只是可憐了永璋了。”
話音才落,薛貴寧便慢慢的走了上來,一個千兒下去,恭順道:“皇后娘娘吩咐奴才查的事情,奴才已經細細查清楚了。”
“說吧。”蘭昕心裡有數,只是想從薛貴寧的話裡得到證實罷了。
“三阿哥發病以前,的確有人去了阿哥所探望。”薛貴寧稍微停頓,隨即蹙眉道:“是大阿哥。”
蘭昕擺一擺手,不動聲色道:“這話不許再往外說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是了。”
“奴才明白。”薛貴寧哈著腰,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索瀾眼珠子一轉,心裡登時就敞亮了:“娘娘,您說是不是因為日前大阿哥去了慈寧宮給太后請安,被純妃撈著了空子,這才想出了這個辦法,幫襯純妃。不用說,那疥瘡的病源一定是大阿哥想法子弄進阿哥所的。”
沒有說話,蘭昕只是輕微的點一下頭。
“奴婢不明白的則是,大阿哥為何會聽純妃的唆使?”索瀾奇怪的不行,從前同住在阿哥所的時候,也只有皇后娘娘去探望大阿哥,純妃每每也只是顧著自己的三阿哥。何況,大阿哥早已經成婚,遷出宮去居住,鮮少與後宮有往來,也從未聽說與純妃走得近。
“若我沒有猜錯,必然是當年哲妃之死的事情,純妃加以利用,以報仇為由頭哄騙大阿哥效力。”其實蘭昕從來就知道,永璜心裡根本就放不下親額娘之死。才入宮那會兒,皇上原是有心將大阿哥養在慧貴妃膝下,到底是貴妃,身份擺在哪裡,永璜有了額孃的庇護,必然不會吃虧。
可惜,永璜卻不肯。明明是有好處的事情,他卻不肯,這說明了什麼。
蘭昕憂愁不已,冷冷的嘆息了幾回。“這麼多年了,本宮以為他能放開心結,卻不想他從來就未曾釋懷。當時,先帝爺病重,皇上還未能登基。處在那樣動盪的時候,原本許多事情就難以說清楚,皇上選擇息事寧人也無可厚非。
倒是苦了這個孩子了,他心裡有恨,也難怪會聽純妃的唆使了。”說到這裡,蘭昕微微有些自責:“也是我痛失永璉,萬念俱灰。對他也不像小時候那樣疼愛了,這才讓永璜心裡更加鬱悶。紫禁城裡錦衣玉食,堪比神仙過的日子。可誰又知道,這裡的孩子有多麼難,多麼累,本宮是真心希望他能過得好些。”
揉了揉腫脹的額頭,蘭昕已是滿眼通紅。
索瀾卻不這樣以為,小人之心道:“娘娘,哲妃歿於圓明園之時,奴婢還未曾來娘娘您身邊伺候。可那會子的風言風語,已經傳的宮中人盡皆知了。都說是娘娘您嫉妒哲妃誕下了皇長子,未免她恩寵頗盛,連帶著大阿哥得聖心,才痛下殺手。
畢竟哲妃與您同宗,雖說不是十分厚密的親眷,可到底也帶著富察家族的光環。故而,你是鐵定容不下她去……”
跟著皇后久了,許多話索瀾都敢說。只因她心中坦然,一心為著皇后安好。
“這樣的話,本宮如何會沒有聽過。”蘭昕平和而笑:“問心無愧罷了,用不著理會。”
“娘娘您宅心仁厚,自然是不必理會。可大阿哥那會兒還小,他聽見了什麼話音兒,必然就往心裡埋什麼種子,隨著年齡的增長,大阿哥只會越來越恨,對娘娘,對慧貴妃,都是如此。奴婢就是怕,他並非是受了純妃的唆使才會如此,反而是他心甘情願,覺得是時候替額娘報仇了……”
索瀾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著了,悻悻住口,不敢再說下去。
蘭昕心裡也是有些疑影,然而一經想起從前大阿哥喚她福晉的情形,便篤定的搖了搖頭:“本宮看著永璜長大,自問對他也是盡心照拂。斷斷不會相信他真的怨恨本宮。必然是受了純妃的唆使。好端端的一個孩子,也著實是可憐她了。”
蘭昕話音才落,就見薛貴寧去而復返。“何事?”
“回皇后娘娘的話,方才李玉來傳旨,皇上追諡恩嬪為妃,諡號照舊。遷往皇陵西側的妃嬪陵安葬,還請娘娘曉諭六宮。”
稍微動了動心,蘭昕感激之情再起,含淚道:“知道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