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為何要這麼做?”小云戰戰兢兢的躲在了柱子後面,四下裡張望過無人,才敢氣聲問道。
“噓。”怡珠輕輕將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瓣處,示意她不要多嘴,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
兩人就這樣秉著呼吸,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薈瀾的焦慮的聲音:“小陸子,你腿腳快,速去速回。娘娘今兒若是不見到御醫,一準兒不能心安。”
“知道了,薈瀾姐。未免娘娘難受,你快進去陪著吧。”小陸子匆匆忙忙而去的腳步聲漸遠,倒是嘉嬪走了出來。
“薈瀾,本宮還是不放心,你再去阿哥所瞧著。打發宮裡的手腳利落的丫頭和你同去,多幾個人陪在永城身邊照應著,本宮才踏實。另外,讓乳孃少喂些奶水,一次就吃一點,消化了再喂。”嘉嬪的聲音蒼涼而低沉,任誰都能聽出她滿心的痛楚。
“知道了娘娘,您可答應了奴婢,無論發生了何事,您都不能去阿哥所。”薈瀾謹慎的叮囑道:“四阿哥到底是皇嗣,御醫們不敢不盡心。總是能瞧好的。可若是您出事了,四阿哥才真就是沒有指望了。”
“本宮明白。”金沛姿咬緊了貝齒,狠心道:“她們越是這樣咄咄相逼,我越不能自亂陣腳,你且快去吧。”
又過了一會兒,院子裡彷彿有女子低低的啜泣聲。怡珠依然屏住呼吸聽著,不敢亂動。她總覺得嘉嬪這裡一定會生出大亂子,以至於她不敢走開。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勝算不是麼。可若問自己為何要幫襯嘉嬪,她倒是有些說不明白了。
也許是為了藉助嘉嬪而得到皇后的賞識,一舉擺脫困境。也許是不願意看葉赫那拉氏與海貴人的嘴臉,所以故意要與她們為敵。也許……也許僅僅是一份尚未湮沒與利益的良心使然吧!
小云倒是沒有這麼好的精氣神兒了,一開始心裡忐忑難安,生怕旁人發現了她和小主的蹤跡。可不過躲藏了半天的功夫,天色便漸漸的沉了下來。她的眼皮也是越來越沉,索性闔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起來。
怡珠看她這個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也心疼她成日陪著自己勞心勞力,便沒有喚醒她。只是鬼祟的用手指戳破了一層窗紙,想看看外頭是否有人。偏是她這麼湊巧,正瞧見小陸子領著御醫回來。
雖說只有窗欞上一個小洞,還是驚得怡珠身子一顫,怕外頭的人也瞧見了自己。縮著脖頸又躡手躡腳的轉回柱子後頭藏了起來。
“胡御醫,四阿哥到底有什麼不妥,為何治了這幾日,依舊不見成效?”金沛姿已是心急如焚,說話自然是開門見山,語氣也不那麼客氣:“四阿哥出生之時,身子到底不像這會兒如此虛弱,怎麼你們成日裡去阿哥所請平安脈,有何不妥至今還不能發現。莫不是你看本宮好欺負,便不對四阿哥上心吧?”
鬍子萊便是純妃透過雪瀾安插在阿哥所的那一枚棋子了。他佯裝惶恐,畢恭畢敬的跪在了嘉嬪身前,羞愧自責:“臣無能,未能調治好四阿哥的身子,還望嘉嬪娘娘恕罪。可無論如何,臣也不敢不盡心,更別說有欺凌娘娘的嫌疑了。”
他的聲音粗噶難聽,嘶啞的厲害,口乾舌燥。也是上了火的緣故。
金沛姿聽著不是滋味兒,便對小陸子道:“給胡御醫上盞茶潤潤喉嚨。”
鬍子萊謝過恩,連忙攔道:“這裡是臣才給四阿哥開的方子,茶不喝不打緊,可不能耽誤了四阿哥用藥。煩請娘娘身邊的陸公公去一趟御藥房,將一應所需的藥材取回,由臣親自煎熬,再給四阿哥服下方才能放心。”
聽他這麼說,金沛姿略微頷首,語氣也比方才緩和了些:“本宮不是存心為難你,只是胡御醫,永珹還這樣小,一連幾日的吐奶,讓本宮怎麼能不擔心呢。何況光是今兒這一日,就吐了足足兩回,本宮心急如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臣明白娘娘一片苦心。”鬍子萊瞧著嘉嬪嘴角生了一顆燎泡,少不得寬慰:“娘娘急火攻心,身子必然也是百般的不適。到底是臣不中用,未能令四阿哥立時痊癒。”說到這裡,鬍子萊竟然哽咽起來,雙眼垂淚。“還望娘娘恕罪。”
金沛姿看他哭得傷心,少不得嘆了口氣:“罷了,你有心就好,老天若有眼,必然會保佑永珹逢凶化吉的。你且起來吧。”
鬍子萊愧疚垂首,應是後方才起身,起身的一瞬間見四下裡無人。迅速的從袖子裡抽出一塊手帕。
金沛姿只以為他是要拭去臉上的淚水,倒也沒有介意。
誰知鬍子萊將手帕猛的在她臉前亂晃幾下,一股濃郁燻人的香味兒撲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