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兒,可到底不怎麼盡心。誰讓大阿哥是個沒孃的可憐孩子,以至於沒有哪一位妃嬪娘娘會賞賜豐厚。讓這黃嬤嬤的荷包始終就鼓不起來。
長此以往,怨氣便撒在了大阿哥身上。索瀾的心都涼了半截,她在下院做苦役的這些年,眼裡看得的盡是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奴才們眼裡就只有銀子,銀子才是她們最正經的主子。
“奴婢自然是說這位香蓮,大阿哥的起居飲食,都是由她打點負責的。現在大阿哥出了這樣大的事兒,還不都是她的錯失。”黃嬤嬤白眼一翻,打定主意要這香蓮背這黑鍋了。“求皇后娘娘將她發落慎刑司,好好收拾收拾這對主子不上心的下作蹄子。”
第一百八十章:短燭熒熒悄未收
香蓮並非聽不見黃嬤嬤的話,正因為聽見了,她才不做聲。小心翼翼的將大阿哥捧在懷裡,她恭敬的對皇后垂首低聲:“求皇后娘娘開恩,允准奴婢伺候在大阿哥身側。大阿哥受了傷,身邊兒離不開人照顧。待大阿哥醒轉無恙,奴婢願往慎刑司領罰。”
這麼看來,香蓮對大阿哥是有些情分的,不似一般照顧的乳母、嬤嬤那麼應付差事。蘭昕心裡掂量著這個舉動奇怪的女子,有心應允了她的請求。
黃嬤嬤卻很是惱火,連邁了幾大步走到香蓮跟前兒,不過手上的力道是否過重,執意將大阿哥從香蓮懷裡奪了過來。十一歲的男孩兒並不算輕,黃嬤嬤根本未曾料到這香蓮這麼有勁兒,眼看著一個趔斜,她自己就站不穩當了,連帶著手裡的大阿哥也跟著要倒。
“哎呦,不好。”黃嬤嬤大叫了一聲。
驚得蘭昕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永璜,當心啊,還不快去幫手。”
幸虧香蓮伸手靈敏,一個回身死命的扯住了黃嬤嬤的手臂,穩穩當當的將大阿哥重新拖進了自己懷中。
“哎呦。”黃嬤嬤正使著勁兒了,懷裡一輕,腰肢咯嘣扭了一下,整個人嘭的摔倒在地。而她的手背也被香蓮的指甲劃出了幾道血痕,傷口的皮肉都有些翻卷開了。“你這蹄子,你是存心要摔死我麼……”
意識到皇后在,黃嬤嬤連忙改口:“摔死我事小,摔著了大阿哥,你擔待的起麼?”
“吵夠了麼!”蘭昕按著突突跳動不止的胸口,好一會兒都平靜不下來。“黃嬤嬤,若不是你去搶,香蓮怎麼會失手摔著你。幸虧大阿哥沒事兒,若是大阿哥因你而再度受創,這宮裡的飯菜你是不必再吃了。”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黃嬤嬤強忍著腰部痙攣一般的劇痛,整個人伏在地上連哭帶嚎的向皇后求饒。
“香蓮,先送大阿哥回房,旁的事等會兒再說不遲。”蘭昕怨惱的看了黃嬤嬤一眼,只對索瀾使了個眼色,便跟著香蓮和其餘人,簇擁著永璜往廂房去。
索瀾輕蔑的看了一眼黃嬤嬤,隱去了嫌惡之色,俯下身子將人扶了起來:“我說黃嬤嬤啊,您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啊。您可是伺候大阿哥的老人兒了,從前在府裡跟著過來的。怎能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脾性。連大阿哥的身子都不顧全了。”
黃嬤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真真兒可憐:“姑姑啊,您幫襯著老奴,向皇后娘娘求求情吧。都是那香蓮不好,自從她來了,這阿哥所就沒有一日的安生。這下可好,她當著皇后露了臉,往後更沒有老奴的安身之地了。”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索瀾不以為然道:“怎會,你看著大阿哥長大,若論親厚,也必然是和嬤嬤你。怎麼會叫她一個外來的新乳母搶了風頭。再說這香蓮,也是上一回純妃孝敬慧貴妃的糕點被下藥,整個阿哥所清理畢,才送進來的人兒吧。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啊,黃嬤嬤就敗的一塌糊塗了?”
“才不是呢。”黃嬤嬤揉著自己的手腕子,又是小心的扭了扭腰,才鬼祟道:“這香蓮早就來了,可一直都做些不起眼的事兒。誰知道,正好內務府領了新來的乳孃大阿哥不喜歡,就讓她近前兒伺候了。算算日子,這香蓮是入宮以後就來的阿哥所,也快三年的功夫了。”
這回輪到索瀾驚訝了,按理說在宮裡伺候了將近三年的功夫,即便是沒有見過皇后,也總歸知道規矩。何至於方才於鳳駕面前,香蓮會如此失禮。
要麼是她膽小怯懦,要麼就是存心而為了。
前者幾乎沒有可能,試問一個膽小的人,怎麼敢當著皇后的面兒對嬤嬤出手。畢竟黃嬤嬤手背上的幾道口子可是一點不輕啊。
那麼她為何要引起皇后娘娘的注意呢?
索瀾嘖嘖道:“黃嬤嬤您這麼畏懼,恐怕不是為了香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