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執手偕老,自然是不喜歡分離的。連帶著梨花也不喜歡了。”索瀾的甜美的笑意如同拂面的春風,看著就叫人舒心。“皇上盼望著日日都能看見娘娘如花的嬌顏呢。”
蘭昕只在她手臂上輕輕一捏:“你這丫頭,越發沒羞臊了。”
“娘娘,奴婢說的可都是實話,您就是再罰奴婢幾回,奴婢也不敢不說啊。”索瀾難得見皇后心情好,爽朗的笑著討皇上的歡心。連帶著其餘的宮人也面帶喜笑顏開,這樣融融樂景卻比春日的嬌花更耐人珍藏。
來請安的路上,柏絮妤與婉貴人正好遇著。就說笑著結伴而行,只讓各自的宮女遠遠綴在身後,陪著她們慢慢的走在甬道之上。
“妹妹入宮也有好些日子了吧?”陳青青饒是細細的一算,竟然也有兩年之久了。
柏絮妤方才還喜悅的面龐,因著她這一問,少不得露出憂傷來:“臣妾是三年入的宮,轉眼兩載之久了。說是不知不覺,可又有哪一日不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熬過來的。白天倒也好說,一早起來梳洗打扮,向皇后娘娘請安,接著便是三餐膳食。空閒的時候做做針黹,描描春色,再不濟看看書,也總歸是熬過去了。
最怕就是夜裡。晨昏定省,每每向皇后娘娘請罷了安,從長春宮回來,臣妾便得要掰著指頭算這夜裡的時辰了。這一挨,便也是兩年了。”
陳青青臉色微有些不自然,隨即深深的勾起了唇角,瑩然笑道:“妹妹,這後宮裡最忌諱的就是真心話。做姐姐的豈會不知道這種感覺,你又何必真的說破。落進旁人耳朵裡,還當是你有怨言呢。往後可不許再說了。”
這番話用一種很平和很溫柔的語調說出來,落在柏絮妤心裡,微微的略有溫熱:“多謝姐姐提點,是妹妹糊塗了。”
“倒也不是你糊塗了,初入宮闈這樣的不慣也總是有的。雖說兩年了,可兩年終究是短日子,往後還有數十年要過呢。”陳青青握住了柏絮妤的手,悠然一笑:“你且看姐姐我便知了,即便再難,日子總是能過來的。”
柏絮妤垂下眼瞼,好半天沒有吭氣,片刻才道:“許是妹妹心裡淺薄,至此時還是多有不慣。好像心一直懸在半空,從來就沒有著地兒的時候。這滋味和走在懸崖邊有什麼不同,左不過一個驚險一些,另一個只是挨在這裡算時候罷了。”
等死這樣的話柏絮妤是不敢說的,可話裡的意味大抵如此,沒有什麼不同罷了。
“誒!妹妹還是要看開些,說句最貼切不過的話了,妹妹你總是還年輕,有的是盼頭。總比我這個做姐姐的優勝許多,你有何必妄自菲薄,意懶心灰呢。”陳青青取下襟上的彩蝶翩翩飛的絲絹,想拭去柏貴人額頭上的薄汗。
誰知手一滑,那絲絹竟然隨風落地,飄出去了一些距離。
柏絮妤好心去撿,也沒喚宮婢來幫手。
豈知就是有這麼湊巧,那絹子不偏不倚的被誰踩在了腳下。
單隻看花盤底兒,柏絮妤也知道對方不是宮人,心裡微有些遲疑,卻聽耳邊的婉貴人已經開口。
“是海貴人啊,怎的這麼湊巧,偏是讓你踩著了這帕子。”陳青青不緊不慢的走過來,還是按照禮數行了個平行禮。
其其格卻踩著那絲絹,沒有半點要抬起腳的意思。
“海貴人吉祥。”柏絮妤慢慢的起身一福,倒是給足了海貴人顏面:“妹妹莽撞了,不想衝撞了貴人,是妹妹的不是,還望姐姐恕罪。”
“哼。”其其格冷哼了一聲,依舊沒有要抬起腳的意思。“這絲絹在晨時的陽光下,看起來別有善良,一看就知道是極好的絲綢,流光水滑的。這樣的東西拭汗抹淚的倒也罷了,擱在腳下,是存心讓摔死我麼?”
平日裡說話不客氣兼有跋扈是海貴人一貫的樣子,可今兒這話著實是重了幾分,讓人有些承受不起。柏絮妤縮了縮身子,略有些尷尬卻謹小慎微:“姐姐嚴重了,妹妹只是不小心沒握住,才讓那絹子隨風飄了過來。哪隻就這麼湊巧,讓姐姐踩在腳下了。妹妹不是有心的。”
“是不是有心的,我自己難道分辯不出來麼,要你在這裡巧言令色的辯駁。還是柏貴人覺得,旁人都是傻子,唯有你眼明心亮。”其其格冷哼一聲,極盡刻薄。“別以為一口一個姐姐的喚,就真能與我親厚些,本貴人從來不吃這一套。”
陳青青見情勢不好,連忙走近了兩步:“海貴人誤會了,這絹子並非是柏貴人的。是我好心替柏貴人拭汗,卻沒有捏緊,這才隨風飛到了貴人腳下。哪裡就有存心之嫌了,貴人別多心。”
“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