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薛家的老福晉病逝,請了朝中不少官員前去悼念。身為和親王,弘晝竟然在靈柩前,大肆吃起祭品,甚至還揣進懷中,揚言帶回府中繼續享用。”
“什麼?竟會有此事?”蘭昕驚訝的合不攏嘴:“和親王怎會如此失儀?”
“非但如此,京中還有訛傳,說弘晝吝嗇的厲害。和親王府從上到下,一應的奴僕一年只得四身兒衣裳,數十口人一天的飲食開銷竟然只有五兩銀子,壓榨的不能再低了。甚至還有傳聞,和親王府的奴僕因長期食不果腹,於長街暈厥,險些活活餓死。”
蘭昕只得皇上的臉色為何不好,輕嘆了口氣,默默道:“這麼說來,和親王果然病的不輕。”
“倘若是真病倒也罷了,朕是怕他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裡。”弘曆鬆開了手,赫然瞧見蘭昕的下頜有兩個微紅的指印。頓了頓又道:“先帝的子嗣原本就不多,三阿哥弘時圖謀不軌,削了宗籍,六阿哥弘又早早繼為果毅親王子。能與朕比肩的,也只剩下弘晝了。”
“皇上是說,和親王有不臣之心?”蘭昕驚愕之色不減,神色如同弘曆一般冷峻:“可皇上登基以來,國泰民安,前朝穩定,和親王即便有所圖謀,也未必就能成事。更何況,裕太妃又壽康宮裡安居頤養天年,和親王再大膽,也不敢不顧惜額孃的安危。”
見皇上沒有開口,似乎是不贊同自己的觀點。蘭昕繼而道:“皇上是否擔心,和親王這樣一鬧,會汙損了皇家的清譽?”
“不錯。”弘曆總算是回了口氣:“先帝當年登基,九王奪嫡險象環生,朕自雖然年幼,但多少知道其中的驚險。如今朕的手足,只剩下這嫡親的弘晝了,他有是皇額娘撫育的兒子,多少親厚些,不到萬不得已,朕也不希望事情的太絕。?苦惱就在於,政事要緊,不容他這樣瘋癲恣意。可若總讓他投閒置散,又似乎是朕信不過手足……”
蘭昕越發覺得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兒,畢竟皇上從來不會對自己說朝政上的事兒。“皇上,關乎朝政,臣妾不懂也不敢妄自議論。只因和親王乃是皇上的手足,當為皇上的家事。臣妾作為皇嫂,也不希望看見和親王落魄下去。
不如……皇上賞一些外放輕鬆的差事,權當是讓和親王出去散散心了。一旦和親王離京,京中的流言蜚語自然也就淡了。且說和親王有事情做,或許就不會鬧出什麼亂子了。”
緩緩的笑了出來,蘭昕定神道:“這只是臣妾的一點拙計,還望皇上定奪。”
“也好,許你說得對。”弘曆凝神頷首,目光有些空洞,轉睛道:“朕遇到這些煩心擾神的家事,也只能說與你聽。所以蘭昕,希望你對朕能一如當初,若此,朕便算是安慰了。”
蘭昕無聲的笑著,再一次伏在了皇上胸前。“臣妾能為皇上分憂,心中愉悅。”
輕輕的取下了皇后鬢邊的淡紫色宮花,淺淺的米珠點綴成花蕊,似乎能嗅到香味兒。弘曆不免有些奇怪:“這宮花怎的會有香氣,且如此馥郁。”
聽他轉了話題,蘭昕懸著的心不免鬆快了幾分:“皇上日理萬機,心緒南寧,難怪會有錯覺了。豈是宮花香氣馥郁,而是臣妾讓人點了些龍腦香。”
順著蘭昕的目光,弘曆果然瞧見了煙霧繚繞的金鳳梧桐鎏金香爐,小巧兒的鏤空裡,飄散著縷縷嫋嫋的白煙,緩慢的騰空而起,徐徐淡淡,終究是看不見痕跡了。“貴妃得酒沁紅色,更著領巾龍腦香。朕記得蘭昕你是一向喜歡木蘭墜露,怎麼的今日換成了如此馥郁的香料。”
“木蘭墜露和緩如蘭,最能讓人靜心,卻不適宜在入睡前點。嗅得久了,反而神清氣爽不易成眠。”蘭昕溫然的笑著,不經意間順口道:“人嘛,總是貪新忘舊的。自從得了這龍腦香,臣妾便不喜歡那清心寡慾的沉悶了。”
弘曆輕笑一聲,猛的湊近了蘭昕的耳畔:“皇后的意思朕聽得明白,你可是怪朕許久不來,只顧著旁人了。”
蘭昕一怔,身子不免僵硬:“臣妾並非是這個意思。”話還未曾說完,他溫熱的薄唇已經軟綿綿的貼在了自己的溫潤的唇上,許久沒有過的親暱舉動,讓她略微侷促不安。“皇上……軟榻多有不便……”
“朕喜歡這裡。”弘曆攥住蘭昕的手,不讓她從自己的懷裡掙脫出去,卻順勢剝開了她領口的鳳尾扣,一粒一粒,順著偏襟一直剝至右胸口。
蘭昕的臉頰滾熱起來,身子也不那麼聽使喚了似的,軟綿綿的只能由著他擺弄。從前她總是喜歡閉上眼睛,感受著來自他的炙熱與灼熱。可這一回,她想看清楚眼前的男子,含情脈脈的眼中,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