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奴婢去請曹御醫過來,細細給您瞧瞧。”心裡以為,若是皇上知道皇后娘娘病了,必然心就會軟下來。一口意氣罷了,怎麼能撇淨了十數年的情分。
這法子說的蘭昕有些心動,雖然她知道,皇上一時半會兒真的放不下年氏的死。可她還是很想見到皇上,很想親口對她說清楚自己心裡的委屈。
心還是抵不住想他的衝動,蘭昕含淚默默的點了點頭。
索瀾隨即道:“皇后娘娘暫且歇歇,奴婢這就去。”
薛貴寧也提起精神,附和道:“娘娘,奴才跟著去打點一下。”
看著他們急切而去的身影,蘭昕忽然就怕了。倘若皇上不肯來,又當如何呢?
“慧貴妃娘娘萬福。”陳青青邁著款款的喜步,輕飄飄的走到了高凌曦身側,恭順而又熱情的朝她福了福身。
高凌曦以為皇后的懿旨一下,後宮裡再無旁人如她這般不知深淺,恣意步出自己的寢宮,隨心所欲的四處閒逛。竟沒想到,一向沉默的婉貴人也會如此大膽。“婉貴人,你怎麼在這裡?是沒挺清楚皇后娘娘的懿旨麼?”
“臣妾豈敢不從皇后娘娘的懿旨,只不過六宮妃嬪均閉門不出,這御花園等同無人。而臣妾於等同無人的御花園裡遊蕩,或者於自己的寢宮打發時光,終究沒有什麼差別。”陳青青含笑揚起了頭,只淺看了慧貴妃一眼,便自憐的垂下了眼眸。“敢問慧貴妃娘娘,臣妾是不是掃了娘娘的興致?”
聽她的話有幾分道理,高凌曦扯了扯眉:“許你說的對吧,心若是孤寂的,處處皆沒有什麼差別。何須分得這麼清楚。”
“娘娘您看。”陳青青稍微抬了抬手,指了指前方。
高凌曦順著瞧過去,行色匆匆的人似乎是長春宮的索瀾。“這麼心急,是要去哪兒?”
陳青青嗤嗤一笑,淡淡道:“去哪裡都不要緊,要緊的則是能讓皇上回心轉意。”
眸光凜然,高凌曦審慎的睨了婉貴人一眼:“好刁毒的一張嘴,本宮以前怎麼沒發現婉貴人有這樣的本事。”
陳青青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臣妾早已是被皇上遺忘了的人,從來都不敢奢望什麼,不過是與娘娘巧遇多舌了幾句。臣妾告退了。”
似乎走的很決絕,高凌曦看著婉貴人遠去的身影,心頭微微一沉:“碧瀾,陪本宮去養心殿。”
第二百二十九章:畫工粉墨非不好
高凌曦來到養心殿的時候,才發覺殿內的陳設也更換了大半。原本滿目的赭、赤、明黃,金燦燦的晃眼,這會兒多半換成了黛色、淡墨色的內斂之色。就連一應的古董,也都以顏色淡雅的青花為主,一室的清幽冷寂之調,著實讓人舒坦了許多。
開啟風簾,身姿一擺,高凌曦緩緩的走了進去。
弘曆正闔眼養神,由著李玉以薄荷油輕輕的按壓著太陽穴,以緩解頭痛的症狀。
李玉見慧貴妃走了進來,低低在皇上耳邊道:“慧貴妃娘娘了來了。”
“唔。”弘曆擺了擺手,示意李玉先退下。
“皇上萬福。”高凌曦福了身,也不等弘曆召喚,兀自走到了他的身後,食指輕輕蘸了些薄荷油,如同李玉一般,動作嫻熟的替皇上揉了起來。“皇上若是覺得身子不適,當吩咐人請御醫來瞧瞧。光憑這腦油,怕治標不治本,傷了龍體。”
弘曆沒有開口,對這番話亦猶如不聞。
高凌曦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自管邊揉著太陽穴,邊凝想著與皇上再說什麼話。瞧著李玉在門外嘀嘀咕咕的和旁人說著什麼,她心裡便算是有了數。急道:“皇上,方才臣妾來養心殿的路上,聽聞皇后娘娘鳳體抱恙,皇上可要過去長春宮瞧一瞧麼?”
話是急著出口一點不假,可高凌曦的語調關切,得體又不失大方,到底沒有一點兒敷衍了事的意思。
弘曆依舊不語,恍若不聞,依舊是闔眼聽著,彷彿心思早已騰飛九霄雲外,到底沒有一絲情緒外洩。
李玉走了進來,恭敬道:“皇上,長春宮的小薛子來了,說是皇后娘娘鳳體抱恙,昨夜幾乎沒有闔眼。已經去請御醫來瞧了,皇上可否要過去看看?”
躬著身子一等就是好一會兒,李玉偷偷以眼尾瞥了皇上好幾回,可始終不見半點反應。無奈之際,他只好向慧貴妃投去一束懇切的目光,望能得到貴妃的憐憫,給他指一條明路。這差,到底該如何辦。
高凌曦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退下去。
李玉有些遲疑的看了皇上一眼,終於“嗻”了一聲,躬著身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