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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接著有些昏黃的燈光,輕輕的揉了揉蘭昕光潔的額頭:“朕記得,皇上才賞了朕王府居住的時候,你便為朕打理府中細碎的瑣事,上至入宮上朝侍奉先帝的大事,下至財迷油鹽府中一應的開銷的小事。入夜,你便時常回覺得頭疼,朕就是像現在這樣,慢慢的替你揉一揉。那時候咱們也是這樣相對著說說話,說的什麼,許多已經記不清楚了。隱約能記得的,也就是一些知心的話。”
蘭昕輕輕的閉上眼睛,略帶笑意的聽著弘曆呢喃低語,卻意猶未盡的按著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揉著自己的腦仁。“那時候府裡的女眷算不得少,卻也不如宮裡多。皇上還是四爺,成日裡操勞的事情不少,可終究不必日日待在這紫禁城裡不得喘息。
臣妾只是記得,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同皇上策馬賓士,恣意玩耍了。那種日子,才是真真兒的一去不返,讓人覺得無比留戀。臣妾只怕,再往後,即便是有機會出宮,臣妾也沒有這樣的力氣了。”
輕輕的點了點蘭昕的腦仁,弘曆有些寵溺道:“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惦記著那種無拘無束的日子。朕何嘗又不是了,只是宿命如此,朕和你都得困在這紫禁城裡。旁人以為咱們是養尊處優,全天下最舒坦的人了。可心裡的苦,豈是外人能看明白的。說真的,蘭昕,這些年來,朕自知有許多事情委屈了你。你可怨朕麼?”
這一問,讓蘭昕的表情有些凝滯,索性她是閉著眼睛的,並不曾從眼裡流露出什麼情愫去,倒也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臣妾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宿命使然,這些都是臣妾該承受的。沒有怨不怨之說,只是臣妾並非聖人,總有做的不好不夠的地方。譬如嫻妃的事情,臣妾知道,是自己虧欠她了。”
“並非是要說這件事。”弘曆輕輕的貼在了蘭昕的臉頰,誠然道:“朕也虧欠了嫻妃許多。曾幾何時,她是府上獨一無二的側福晉,可入了宮,朕只給她妃位,且對她不冷不熱……到底讓她受了不少委屈。追本溯源,未必就不是她個性執拗使然。
皇后不必太過自責,而朕也會適當的補償她去。希望她能真的做到柔婉和順,不要再執著自己心裡的那些不滿,朕便知足了。再過些日子,等她有了朕的骨肉,給她貴妃的位分與凌曦並肩也未嘗不可。”
這些話,其實皇上是不必說給自己聽的。實際上,當蘭昕將自己愧對嫻妃的事情稟明皇上,就已經做好了被皇上怨懟的準備。誰知道,皇上並沒有生氣,反而很是寬容包容,與從前大相徑庭,這未免有些出人意料。
“朕哪裡做的不好麼?”弘曆輕輕貼在蘭昕的臉頰上:“惹得你不高興了?”
蘭昕身子一顫,顯然沒有意識到弘曆會這樣問,聲音略微有些漂浮不穩道:“沒……有的事情,皇上怎麼會這麼想?”
弘曆對上蘭昕清澈的眸子,篤定道:“朕不是想,而是感覺得到。”見蘭昕似乎有辯解之言,弘曆忙道:“你且聽朕把話說完,好麼?”
許是看出她眼裡的真誠,蘭昕默默頷首,目光裡滿是說不清的憂愁,淡淡的撩人心扉。
“自從你去見過純妃之後,對朕便冷了下來。那會兒,朕真的有心問你,純妃究竟說了什麼,卻不敢問。不是因為你聽了那些話會不開心,而是朕怕面對你。倘若……你真的如實的說了純妃的話,朕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弘曆面帶愧色,眸子裡藏了一些叫人越發看不清楚的東西。
“皇上……”蘭昕沒想過要辯解,弘曆既然問起,她也不怕承認自己真的給傷了心。只是才喚了這一聲,唇瓣便被他的手指輕輕貼住。
“其實,純妃不管說了什麼,都是實情。朕先前有心對你承認,可當時你卻婉拒了朕的這番肺腑之言。朕不想瞞著你,當初朕知道你與弘晝走得近,也知道你的出身會帶給朕怎樣的幫襯,於是朕為自身謀算,搶先向先帝求旨賜婚,讓你成為朕的妻子……這的確時朕的一步棋,事到如今,朕不想騙你。”
蘭昕澹澹的笑了笑,平和道:“臣妾早已經知道了,正因為臣妾與皇上成婚,成為了皇上的妻子,伯父以及族中長輩才會向皇上靠攏。這些利害,臣妾雖然從未宣之於口,但心裡十分明白。只是皇上您,從來就不明白,臣妾當時的心情。
能成為先帝四阿哥的妻子,是京城多少官宦千金的心願,臣妾與她們沒有什麼不同。對弘晝,若是一早動了心,以蘭昕的性子,即便是違背族人的寄望也會在所不惜。可惜……皇上終究是不信臣妾的。”
眸子裡透出了涼意,蘭昕眼中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