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身旁的木娥使勁兒的抵了抵她的手肘,先行福身道:“皇上吉祥。”
這才輪到驚惶未定的妙芸,恭恭敬敬的福身問安:“妾身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福。”
“平身吧。”弘曆輕緩一笑:“是葉赫那拉氏,傅恆的嫡福晉吧?”
“臣妾妙芸再向皇上請安。”妙芸侷促道:“先前去圓明園給皇后娘娘請安,卻因皇上不得空而未曾打擾,請皇上恕妾身禮數不周之罪。”其實妙芸來宮裡的次數不多,每每都是遠遠瞧見皇上一眼。如今皇上長身玉立,就停在自己面前,且一身如常的衣裳,雖然華貴,卻沒有高高在上的疏離之感,到底叫她有些心慌。
弘曆輕哂:“你既是皇后弟妹傅恆之妻,便不是外人,何須如此多禮。”
妙芸微微一笑,緩緩的站好:“妾身去長春宮探望六阿哥,皇后娘娘贊御花園的梅花美不勝收,一時貪鮮,妾身就領著侍婢來瞧了,不想驚擾了皇上。”
“倒也……談不上驚擾。”弘曆看著那一簇簇凌枝盛開,不畏嚴寒的白梅,心裡也是喜歡的:“福晉既然有雅興,便與朕一併走走瞧瞧。朕也正巧想看看這梅花凜寒的孤傲高潔之姿,有時候越是耐得住寂寞,才越得長久。”
有心想要拒絕,可妙芸卻總覺得皇上很親切,便溫婉而笑,恭謹的跟在他身側。
“福晉不必這樣拘謹,實際上,早在宮外,福晉便與朕有幾面之緣,只怕年頭久了,福晉未必記得。”弘曆略微一笑,腦海裡不自覺浮現當年葉赫那拉妙芸的模樣。
這麼一說,妙芸倒是也覺得眼前的皇帝似曾相識。“妾身只是覺得皇上有些親切,卻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那時候朕不過是個王爺,曾去你府上拜會你外祖父幾回。恰逢你在,看上去也不過十來歲的樣子”勾起薄唇,淡然一笑:“許多年過去了,許你不記得,朕倒是記得清楚,你總是喜歡穿些顏色瑰麗的衣裳。看來這一點倒是沒有變。”
妙芸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不禁淺笑:“妾身隱約記起些許……,敢問皇上是否送過一把匕首給妾身把玩?”
“不錯。”弘曆見她有些印象,笑容明朗幾分:“所幸是福晉想起來了,否則便是朕唐突了。”
“豈會,能與皇上是舊識,可真真兒是妾身的福分,若不記得這樣要緊的事兒,那也是太糊塗了。枉費了這樣好的福氣。”妙芸慢慢的想起了從前自己還年幼的模樣,心頭微微熱了些,便也沒有太過生分的與皇上說起了話。
兩人邊走邊說,一路上竟也十分融洽。
這意外的收穫,讓蕭風簡直興奮到了極點。原來老天都在幫他與芷瀾,皇上竟然和葉赫那拉妙芸是舊相識。這多好哇!蕭風幾乎是一陣小跑而去,他必須得把這麼要緊的訊息轉達給芷瀾。
“皇后娘娘請過目。”索瀾有些不自在的將慧貴妃交託的錦盒呈上。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生怕皇后瞧見了會不高興,或許當時自己就不該伸手去接碧瀾手裡的東西。
蘭昕兀自開啟了錦盒,一串藍汪汪的珠串映入眼簾,那顏色似乎是海天的盡頭,儘管深邃,卻透明,彷彿淡淡的白雲連線著無垠的海天,叫人心胸開闊,越發覺得舒暢許多。
“娘娘,奴婢不敢開啟錦盒,不知道貴妃交託之物為何,擅自做主收下也是無奈之舉,請娘娘責罰。”索瀾一看那珠子如此漂亮,不安之感油然更甚:“奴婢知道,娘娘一向不喜歡這些東西,不然……不然奴婢親自去還給貴妃?”
“也算不上是多麼名貴的東西。”蘭昕淺笑輒止:“不過是一串海藍寶而已。”
“海藍寶?”索瀾聽也沒有聽過,自然是覺得稀奇。
“海藍寶產自新疆阿爾泰或是雲南的哀牢山等地,以色深透明為好,慧貴妃這一串珠子,算是海藍寶裡面的稀有品種了。雖然這種石頭算不得多名貴,但能得此一串也實屬不易。顆顆圓潤不說,都是那麼好的光澤,格外透明,總算她花了些心思。知道本宮不喜歡金銀珠玉,便尋了這一串好看的珠子敬奉。”
蘭昕取出了珠串,帶在手腕上,發覺長短正好合適。
“娘娘,慧貴妃這樣花費心思,又明說稍後會再來求見,必然是有事相求。娘娘何必要收她的東西,領她的情呢。”索瀾越發自責,知道自己接下了此物,是必然要給皇后徒添煩惱了。
“本若不收下,她怎好張嘴呢?”蘭昕看著那藍汪汪的顏色,喜歡的不行。“自然,即便她不張嘴,本宮也知道她想求什麼。但這一回,本宮想聽她親口說。”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