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輦車。有什麼信兒趕緊送來,也好免去我擔憂。你自己也是,別在著急了。知道麼?”
“嗯,姐姐,我知道了。”其其格逃也似的從景陽宮出來,返回自己的寢宮後,她將正殿偏殿,內寢都搜了個遍,也沒有瞧見永琪的身影,淚水便如同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滾下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你是誰?”其其格驚訝的發現,就在她的寢室裡,竟然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人。那個人像是立在那兒有一會兒了,似乎是很平靜的看著她。
“愉嬪何必多此一問,你我相見也不是一回兩回。每每緊要的事情,不都是奴才我在替主子傳話麼?這才幾日不見,愉嬪就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
“永琪是你帶走的,是不是?”其其格含淚道:“違抗太后懿旨的人是我,太后要責罰,只管責罰我便是,何必要拿永琪出氣。我只有永琪,若是永琪有什麼不好,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那黑衣人輕緩一笑,露在外頭的雙眼透出凜凜冷光。“這裡說話不方便,我也不賣關子了。你的所作所為,讓主子十分寒心。所以主子讓你自己去一趟慈寧宮,親自跟她交代。至於魚死網破的那回事兒,奴才勸您還是別惦記著。胳膊多攢也拗不過大腿。沒等您發力,五阿哥怕是身首異處了。”
“你敢。”其其格橫眉挑起,恨恨的瞪著眼前之人。
“奴才沒有什麼不敢的,只要是主子的吩咐。”對方輕哂應答,毫不畏懼:“事兒說完了,去不去由您自己看著辦。五阿哥今兒沒事兒,您也甭惦記著,告辭了。”
那人一走,便是靈瀾歡喜的喚門聲:“娘娘,阿哥所傳話來,說找著五阿哥了。五阿哥一時貪玩,跑到阿哥所後面的雜物房裡去,誰知道竟然睡著了。這會兒好端端的找到了,請娘娘您放心呢。”
“真像是一場夢。”其其格捂著臉,恣意的哭了起來。她是不是永遠也擺脫不了這個噩夢了。
蘭昕與弘曆面對面站了許久,從儲秀宮一直到養心殿。這樣一僵持便是大半個晚上,誰也沒有說話。
其實皇上已經去儲秀宮了,也聽見了慧貴妃的說話,那番傷了心的話的確偏激,但卻是出自真心。蘭昕不知道皇上此時此刻是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替不替慧貴妃說話似乎都是錯。
“朕,真的不知道,原來慧貴妃的心思竟然是這樣的。”弘曆兀自開口,冷不防的驚了蘭昕一跳。“你說,朕是不是真的如此絕情,難道鐵證擺在面前,朕還要因為她是侍奉朕的人兒網開一面麼?難道朕沒有網開一面麼?”
蘭昕有些聽不清皇上在說什麼,她只是看見他薄薄的唇瓣輕輕的碰了又碰。心裡很是不耐煩,也很是厭倦。清了清嗓子,蘭昕忽然向著皇帝跪下,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道:“請皇上冊封儲秀宮慧貴妃高氏為皇貴妃,以寬慰病勢沉重的慧貴妃,臣妾感激不已。”
第五百九十三章 莊周曉夢迷蝴蝶
皇后的話音落,又是長長的沉默。
養心殿裡,今兒燃的是上好的檀香,卻彷彿因為那鎏金的九龍奪珠銅爐慣常燃龍涎的緣故,致使檀香沉甸甸的氣味裡,添了些許的苦澀,反而太過強調那種清涼沉悶、悵然若失,讓人難以寧心靜氣。
透過窗欞,隱隱見天色微微亮了,蘭昕一直沒有動彈,只是眼睛漸漸會覺得睜不開。不知道是因為透進來的光耀眼,還是疲倦襲捲了她,使她很想沉甸甸的睡上一覺。
李玉隔著厚重的棉簾子,試探性的喚了一聲:“皇上。”
“外頭回話。”弘曆漫不經心的吩咐一句,目光一直停留在蘭昕依然如舊的面龐動也不動。
“阿哥所傳了話來,說五阿哥找著了。原是走到了阿哥所後院的雜房裡玩耍,不想疲倦的睡著了,奴才們不知情,還當是五阿哥走丟了。”李玉聲音裡略帶一絲喜悅,意在讓皇上安心,五阿哥平安。
“朕知道了。”弘曆不鹹不淡的聲音,完全沒有心思落在五阿哥身上。“沒有喚你,別來回話。”
“嗻。”李玉聞言緊忙退了下去,心道這會兒皇上與皇后還未曾敘完話,十成十是因著慧貴妃的緣故。慧貴妃當真也是可憐人,誰不好得罪,偏要得罪主子。知道的的太多,到底沒有任何好處。
“皇后你覺著,是朕錯怪了凌曦,所以晉封她為皇貴妃,一則是為了寬慰安撫於她,二則是表示朕有悔過之心,令她能安心養病,是麼?”弘曆的口吻嚴肅,沒有溫和的樣子。那架勢頗有劍拔弩張的敵鬥準備,好像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