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結了太后,以自己的額娘為太后,將她幽禁在慈寧宮,以病為由頭,不許旁人覲見。其二,了結太后之餘,一併了結了清心師太。如此一來,即便此事走漏風聲,而已再無人可以對峙。殺人滅口不是最好的法子,但一定是最省心的法子,如此就是真的一了百了。”
蘭昕惶恐不已,連忙就要跪下。
“別亂動。”弘曆堅持拖住她的身子,扶著她穩穩當當的坐在自己身側。“朕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你又何必惶恐?”
微微動了動唇,蘭昕多有不忍:“臣妾乃是皇上的妻子,可就連臣妾竟也起了這樣的疑心,實在是愧對皇上。”
“蘭昕你知道麼?其實朕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對你開誠佈公的說出自己的疑心。再便是沒有相信凌曦。”弘曆一直握著蘭昕的手,雙眸卻穿過蘭昕往更遠的地方看去。“朕以為,為了大清,為了黎民蒼生,做什麼都不為過。所謂的顧全大局,原本就是要由犧牲,無論是犧牲朕自己的情愛,還是犧牲朕身邊的人,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原來根本就不是!”
“皇上何出此言?”蘭昕略微有些驚訝:“臣妾卻不知……”
“這麼做,朕非但沒有歡愉,反而憂心忡忡。大局也許真的顧全了,但朕心中有愧。太后與清心師太,她們一個是朕的養母,撫育朕成人扶朕登基,一個十月懷胎,生下了朕,若是連她們也能下得去手,朕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弘曆皺著眉,苦惱不已。
蘭昕用柔軟的指尖,輕輕的揉了揉他的眉心:“臣妾亦覺得現在很好,太后依舊是太后,清心師太也可以避世禮佛。一切都回到了當初的樣子,臣妾想,這便是最圓滿的結局了。”
弘曆收回了目光,痴戀的對上蘭昕的眸子:“朕很想知道,你心裡從來就沒有恨過太后麼?”
“不。”蘭昕搖頭:“得知太后謀害如繽的時候,臣妾是真的恨了。”
“那你怎沒能做到釋然釋懷?”弘曆的心依舊是緊緊的揪著,很多事情並非他心胸狹窄,但卻是真的難以忘記。
沒有馬上回答,蘭昕細細想了想,才終於說道:“臣妾只是不想勉強自己去做一些本性以外的事情。臣妾健忘……”
倒是沒想到她回這麼說,弘曆輕輕哂笑:“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往後,可不許再與朕置氣。有你,有咱們的骨肉,這紫禁城裡的日子才算是有了滋味兒。”
蘭昕連連頷首,只覺得幸福滿的就快要從心口溢位來。撫了撫自己的腹部,蘭昕柔婉無限:”這個孩子真的很聽話,從來都不鬧臣妾,夜裡也總是安靜的,想來一定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
“那是自然,朕與你的孩子,一定是最聰明也最英俊的。”弘曆隨著蘭昕的笑容而笑,撇清了心裡煩悶的事情。“勃勃春雲籠皓月,杏花滿地堆香雪,此情此情,朕與蘭昕你,豈可辜負了。來,別再說那些擾人心緒的事情,咱們只賞春夜美景,訴說心事。”
乾隆十一年四月初八,佛誕,甘露普降,中宮有弄璋之喜。
三十六歲的皇后富察蘭昕,誕下了乾隆皇帝的第七子,取名永琮。這樣吉慶喜悅的訊息震動了闔宮上下,以及朝廷內外。乾隆皇帝昭告天下,大赦,普天同慶。
盼語站在皇后的廂房門外,依著紅漆柱子,潸然淚下。淚水打溼了她嫣紅的宮裝,也臨時了她的心。
金沛姿領著愉妃、舒嬪、令嬪前來道賀。卻見到這樣一幅場景,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魏雅婷也有些詫異,少不得上前福身:“嫻貴妃不是該怎麼去賀皇上皇后喜獲麟兒麼?怎的在這裡哭了起來?臣妾卻不知道,你這是喜極而泣,還是……”
緊著抹了抹自己的臉頰,盼語知道,這兩下子是擦不乾淨淚水的。“本宮不過是替皇上皇后高興罷了。再說,大旱逢甘霖,可不是高興事兒麼?七阿哥才一出生,便為黎民百姓帶來了這樣好的福氣,也麼會不令人喜極而泣呢。”
她的口吻上算溫和,語調也是平易近人的。魏雅婷聽著沒覺出異樣來,臉色也緩和不少。“既然如此,就請嫻貴妃娘娘一併入內道賀吧。總好過一個人站在這簷下竊喜。”
“還是免了。”盼語輕輕搖頭,勾唇淺笑:“本宮日日陪著太后,身上怕是沾滿了病氣。新生皇嗣幼嫩,未免衝撞,本宮就不進去了。請令嬪替本宮轉贈此物給七阿哥。”
盼語從懷中掏出一隻錦盒,裡面是一塊羊脂白玉。“有老了。”言罷,她將錦盒擱在令嬪手上,便匆匆的奔了出了廡廊,淋著雨朝著宮門而去。
綺珊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