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一陣陣抽疼越來越急促,彷彿整個腦袋都在震動一般,無力而感覺當頭一棒一般襲來,他的意識漸漸地模糊了,眼前漸暗、漸黑……
夢裡,累得睡了過去,夢外,仍舊是依靠著大樹,原本緊蹙的眉頭這才緩緩地舒展開了,一臉睡顏,安靜地像個孩子。
這邊,一場噩夢方落,而另一邊,那個男子,卻才開始入夢,亦是一場噩夢。
蝶依就遠遠地站著,一臉震驚不已,他竟然就這麼入夢了,根本就無需任何幻境,怎麼可能會這樣。
一個人,怎麼可能心底就只單單一處弱點?!
就為她而活著嗎?
是一顆高樹,夕兒被安置在寬大的樹杈上,沒有多少睡意,睜著大眼睛仰望著上空,心裡又糾結起小狐的事來了。
而唐影就躺在下面橫長的粗大樹幹上,雙臂枕著腦袋,雙眸緊閉,銀白蝶形假面遮掩了糾結著的眉宇,緊抿著的雙唇卻透出了這一場夢的可怕。
蝶依不敢再靠近,視線從唐影身上緩緩移開落在夕兒身上,遲疑著要不要動手,這孩子倒是單純得緊,似乎還沒有什麼強大的心魔。
“唐夢……”
“夢兒……”
唐影喃喃出了聲,夕兒一怔,沒有看下來,再習慣不過了,師父老是這樣,又做夢了吧。
而蝶依卻是大驚。
唐夢!
怎麼又是這個名字!
是巧合,還是同一個人 ?'…99down'
她不敢輕易入他的夢,噩夢她都不輕易入的,從來沒遇到這麼一個人,就這麼輕易地入了夢,遲疑了甚久,終是不敢輕舉妄動,轉身緩緩離去,她有的是時間支開這孩子。
人很快便走遠了,一向謹慎的唐影此時卻沒有了任何防備,別說蝶依,即便是血狐出現,他都醒不了了。
夢裡,唐夢怪他,怨他,恨他了。
似乎很多美好的記憶都是反生在留夢閣的屋頂的。
夜裡,她就喜歡披散著柔軟的秀髮,穿著白色的輕紗群,裙幅流動輕瀉於地,逶迤三尺有餘,就猶如一個幽靈一般,穿過留夢閣裡層層垂簾,遊走而出,素顏朝天,不著妝的時候,更是清秀美麗。
他就靜靜地坐在屋頂上,眸中噙笑,看著她,不言不語,身旁縈繞著的五彩千絲紙鳶卻緩緩朝下飛了去,繞著她打轉。
只是,今夜,她卻不同以往那樣,仰頭看他,對他樂呵呵地笑,骨碌轉著眸中,又想著使喚他做什麼去。
她背向他,緩緩步到湖畔,止步,低著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看得發愣。
他連忙落了下來,快步走到她身後,每每站在她身後的時候,便想擁她入懷,只是,那麼多年來,從來都不敢,總是她先親近他,他才敢動。
“唐夢,你怎麼了?”低聲問到,這麼近的距離,明顯感覺到她的失落。
唐夢仍舊是不語,看這水中的倒影,一滴淚就這麼落下,輕輕滴在平靜的水面上,卻是一下子打散了那清晰的倒影,一圈一圈的漣漪漸漸散開了,隨之,淚一滴一滴接連不斷地落了下去,似乎就這麼須臾便擾得整個湖泊都不平靜了。
而他,那一貫平靜如水的眸,早已漣漪大起,一把掰過她的身子來,急急問到:“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哪裡不舒服了?”
很久很久,沒有見她這麼落淚過了,從空山回來後便再也沒有了,一次都沒有。
她依舊不語,雙眸卻是空洞的,淚一直留著,彷彿永遠都止不住一般,氾濫成災,任由他搖晃著。
“夢兒,你到底怎麼了?你說呀?”
“是誰欺負你了嗎?是凌司夜嗎?還是你娘?”
“你說呀,你說說話呀?”
……
他慌得不知所措,這麼突然,這麼莫名,急急地替她擦眼淚,慌慌地問著。
她卻依舊一句話不說,卻再默默流淚,而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怎麼了?乖,不怕,有我在呢。”
八年了,他終於是第一次主動擁她入懷裡,還是那麼溫柔,那麼小心翼翼地。
只是,她卻是一把狠狠地推開了他,淚眼終於有了神,卻是怒、是怨、是恨。
直直逼視他,厲聲質問,“你不要我了?唐影,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瞬間怔住,沒明白過來。
而她,卻是一巴掌甩了過來,力道毫不留情,他臉上的面具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