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柳濛的眉頭也是緊鎖著,我安慰自己,沒訊息就是好訊息。又過了十天,還是沒動靜,我的心徹底到了冰點。
“柳濛,你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顫聲說道。
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答應公子要保護你的。”
“他要是出事了,我還要你保護做什麼?”我怒吼道。
她怔住,我深吸了口氣,嘴角輕輕上揚,扯起一個笑容,輕聲道:“他如果真有什麼事,你也好幫他。我沒事的,就算被誰暗害了,那也是命。”
她好像從來沒曾認識過我,呆呆地看了我半響,猶豫著開口:“公子說,如果他死了,我要替他,將你完完整整地交到那個人手裡。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離開你。”
我呆了半響,突然轉身飛奔到後院,剛跨上馬,柳濛站在我的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甩馬鞭,“讓開。”
馬鞭被柳濛伸手拽住,她冷著臉不說話。臉容蒼白得,如同月色。我和她就這般僵持著。
這時,外面喊聲震天,我和柳濛同時衝到了外面。
我開始笑,雖然早已淚流滿面,但我還是在那不停地笑。
他的面容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嘴唇乾裂,沒有一點血色,鎧甲已經脫去了,裡面的衣衫被血盡數染盡,如同在血水裡趟過一般。但他還是回來了,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他伸手把我攬在懷裡,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衝進我的鼻腔,但我還是感受到了清泉的味道。我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頭往他的懷裡埋了埋,他的手突然垂下來,趴倒在我的身上。
“初過,初過……”
謝道橫慌忙跑過來,把了把脈,輕聲道:“夫人放心,雖然傷得比較重,但還未傷及腑臟,沒有性命之虞。”
我鬆了口氣,幫忙把他抬進屋裡。我呆呆地看著謝道橫動作麻利地給他上藥、包紮。他的身上,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平滑的一天了。
我走過去,在他身邊躺下,然後側身抱住他,將頭埋進他的懷裡。
這樣就好,就好。
最好不過。
“你碰到我的傷口了。”耳邊傳來呢喃之語,我將手臂環緊一點,“就算碰到你的傷口我也不管。”
這個傢伙實在是太氣人了,上次非要說得那麼決絕。
我答應會返放你走,就一定會放你走。
“這輩子我就賴著你了,就算你想趕我走,我都不會離開。我要纏著你,纏到老。”
屋內很長時間的靜默後,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將被褥往我身上扯了扯,然後擁著我入睡。
殘燈孤月,羅帳半垂。
室內安靜得,我彷彿能聽到歲月流動的聲音。
這場戰役以靖朝的完勝而告終,鳳凰被逼退到青州。
這是意料中的結局,但是過程卻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鳳凰在雁鳴山打游擊,同時切斷了初過和海州之間的聯絡,初過被困在雁鳴山上。
無奈,初過只好讓段天涯領兵,從小路繞到衝州,會同衝州的兵力,攻宋州,本來埋伏在官道上的兵力,全部被調回城,去抵抗段天涯。而此時,沈玄之已經領兵來到了宋州的城門下面。
宋州被拿下後,鳳凰就沒了退路。
破釜沉舟。
雁鳴山之戰的慘烈,我就算沒有親臨現場,也可以想見。
雁鳴山後來還有一個名字叫杜鵑山,一是因為山上長了很多杜鵑,二來,是因為雁鳴山之戰裡,雙方死傷無數,血染紅了山上的杜鵑花,彷彿杜鵑啼血。後來還有一種說法認為,鳳凰兵敗這裡後,這裡真的有杜鵑夜夜啼血。
但這個名字的由來,在我心中,還有另一個原因,就因為這場戰役,讓我後來失去了,我這一生中,曾經最珍視的家人。
“謝謝你。”
“不是我放走的。”
我驚愕地抬起頭,初過笑了聲,道:“你所認識的獨孤樓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麼?他在青州早就做了一番佈置,最後一刻,容若率領青州的兵趕到了。”
“青州要是丟了會如何?”我禁不住呢喃。
初過呵呵一笑,“他會退到河北。”
河北,初過想要拿下,怕是不容易吧。而初過也過了殺鳳凰的最佳時期。
雁鳴山之戰,鳳凰絕處逢生。
“然後呢?然後你會一路追過去?”
初過沉吟了半天,最後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