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轉,總算是掃了整間屋子,才低頭等我回話。
喜環正欲出聲,被我用眼神擋住了。
不過才入宮第二日,我可不想鬧出什麼笑話來。
寶兒見狀,立刻從我身邊起身,走到那女官身側,拉起她的右手搖晃著說:“碧秋,是我貪玩忘記了時辰,這就隨你回去便是。姑姑也乏了,我們就不打擾她了。”說著便要拖女官離開。寶兒說話時,連看也不多看我一眼,頭也不回的出了怡然居。
我喚來喜環問道:“這碧秋是何人?”
喜環福著身子回道:“主子,碧秋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女官。”
“一直都是碧秋在照顧小格格嗎?”
喜環不知我為何有這麼一問,半響也不知如何回道。“小格格既然住在皇后娘娘那邊,碧秋來接也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如今各宮主子都已經入宮了嗎?”
“回主子,現如今宮裡只有皇后娘娘,還有年妃娘娘。其餘主子都還在王府裡。”
只有皇后和年妃入宮?我更加有些疑惑。
按道理,他如今已經是皇帝了,他的妻子怎麼還會住在王府裡呢。
這位年妃,難道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年糕”,曾經的年福晉嘛。
喜環見我不說話,便又低聲說:“年妃是因為有身孕,皇后娘娘怕府裡照顧不周,才一併接入宮的。”
聽她這麼一說,又想起自己如今在宮中身份尷尬,並不能再此事上多加追究,便岔開話題又問起如今的幾位阿哥,喜環都一一做了回答。儘管我知道將來繼承皇位的會是誰,可從喜環的話語中可以約莫猜出幾分,弘曆如今並不得寵,反倒是弘時有些積極。
又想起當初嘉頤遭難時,弘時肯出手,多半也是九爺的關係,而歷史上弘時的下場豈非一個悲慘可以概述的。
好歹也是個現代人,歷來後宮裡的爭鬥也算是看了不少戲劇,知道有時候一個女人陰險起來,比千軍萬馬還要恐怖。
我並不像牽扯其中,只怕將來未必真的能如願。
心裡繞了個圈,便問喜環:“聽高公公說,你從前是太后那邊伺候的,怎麼沒見過你。”
“回主子,奴才從前的確是永和宮的宮女,平日裡只負責幫太后娘娘抄些經卷,並非平常跟前伺候的女官,主子沒見過奴才是有的。高公公爺吩咐過了,既然跟了主子,從今而後便是主子的人了。”
喜環說完這番話,依舊只是半福著身子,並未抬頭打量我。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木訥,還是故意裝出來的,也不好再試探下去。再說了,既然是他送過來的,想來也沒有要加害我的意思,便又問了些宮中的瑣事。
喜環規規矩矩回道,“主子,皇上下過聖旨,各宮奴才都不得私自議論。”
反正我如今也是半個閒人,又知道她會讀書識字,便讓她每日給我讀些書,怡然居的那間書房也交給她打理。她有些受寵若驚,感激了半天才退了下去。
喜環到底是怎樣的人,我如今還不清楚,只要對我無害便是好的。
怡然居里有小廚房,裡面的食材也是新鮮的,便讓雪梅、冬竹簡單準備用了午膳。才過晌午天就陰了下來,念起今日無論如何都該去見見阿瑪,便召來喜環,讓她陪著,往養心殿走去。
我本來身上就穿得厚實,可喜環還是隨手夾帶了件斗篷,步步緊跟著。
剛過了御花園我就有些後悔,真不該住得這麼遠,一來一回都得用掉半個時辰。
當時想住在這裡,無非是圖個清靜,又能離是非之地遠些,求個平安而已。可是踩了花盆底,走這麼遠的路真叫人吃不消。喜環本還想勸我在亭子裡稍作休息,又見我急急趕路,也就不敢多提。
出了御花園,是長長的甬道,兩邊的宮門緊閉著,也少見人走動,不像從前,宮女來回穿梭,康熙的各個妃子爭奇鬥豔的從眼前晃過。甬道愈發顯得又靜又長,似是無盡頭似的。
過了兩道窄門,終於出了內廷,再往前便能瞧見養心門了。喜環卻往我身前一擋,“主子,咱還是走別條道吧。”
心裡詫異,視線越過她的肩頭,便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在眾人的簇擁下,順著甬道往這邊走來。
雖然是穿著孝服,肚子已經極顯,走幾步路都依靠在宮女身上,似乎走得很是艱難。
她應該就是年妃沒錯了。
隔的遠些,瞧不清楚模樣,卻是見過她妹妹姿色,想來也是一等一的。
我可不想和她有什麼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