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將那份報紙從茶几上抽了過來,遞給她。
連雲裳逐字逐字的瀏覽完,手都已經在發抖。尤其看到那張照片後,痛心得眼淚直往下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樣的報紙?當時我在獄中看到的新聞絕不是這樣的!”連雲裳喃喃著,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問蘇岑。
到後來,她抬頭,盯住蘇岑,“蘇岑,你和阿姨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岑於心不忍,抽了張紙巾遞給連雲裳,才道:“這張報紙是當時的樣刊。原本已經要出刊了,但是,後來……這份報紙被霍氏給公關。新聞界當時沒有人敢得罪霍氏,所以……”
“所以說,這其實才是童靖墜樓的真相?根本不是什麼意外,而是……被霍家給逼死的?蘇岑,你當時也在場?”
這篇文章就是當時的蘇岑親手而寫。
她頷首,“是,我在場,甚至……我是親眼看著童叔叔從樓上跳下去的。”
“所以……真的是霍天擎出言逼我爸跳下去的?”接話的,是輕飄飄的一聲。童惜赤紅著雙目站在門口,望著蘇岑。
那眼神,悲涼、悽婉。
“當時,霍天擎的話,說得確實很重。叔叔要給您伸冤,要求見霍政罡霍先生,被他們拒絕。霍天擎又說了些話,才致使叔叔情緒失控……”
童惜靠在門框上,雙腿一軟,差點倒下。
連雲裳也坐在輪椅上,似乎是沉浸在那份悲傷裡,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童童,帶我去找……霍政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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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霍政罡正在高爾夫球場,揮杆正酣。霍炎之在一旁作陪。
“你哥今天出差了?”
霍政罡問。
“嗯。今天一早臨時的安排,這會兒應該還在飛機上。”霍炎之看了眼手錶。
霍政罡頷首,“你哥這麼忙,平時你應該多幫幫他。相較而言,你倒是每天都很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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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炎之撐著球杆站在晨曦底下,聽到老爺子這麼說,只哼出一聲,“您不是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又把我真當弟弟過了?我幫他,前提是他得捨得放權。”
“你二哥是對你沒信心,才會一直手握強權。你要想改變他,簡單!”霍政罡擊出一球,才側目看了眼最小的兒子,“好好幹!做出一番成績來,讓他對你刮目相看!”
霍炎之面色寒涼。
刮目相看?從他進霍家的第一天起,誰對他不是冷言冷語?這麼多年,連霍歆都在背地裡罵他不過是野種。
最近霍鳳儀改了態度,也不過全是因為彼此利用而已!
什麼時候他真正是霍家的人了?
而且……
他不是看不出來霍天擎的意圖。他分明就是有意將霍氏全盤交到霍庭川手上!
到那時,他和霍鳳儀不過只剩些殘羹冷炙!
“霍先生,有您的電話!”助理上前一步,將他們的話打斷了。
霍政罡摘下手套,問:“誰?”
“是童小姐。”
霍政罡微微皺眉,童惜麼?
沒有遲疑,將手機貼在耳邊。
“喂!”
“爺爺,我是童惜。”童惜的聲音,低沉,無力。
“我知道。你說。”
“……我這兒,有位故人想見你。想問問你現在在哪。”
霍政罡一怔。
那‘故人’二字揉入他心臟,握著手機的手輕微的抖了下,良久,才報出球場地址來。
掛了電話,霍政罡久久沉默,回不了神。
霍炎之連看了他好幾眼,到底忍不住問:“爸,你沒事兒吧?童惜在電話裡說什麼了,您掛了電話就失魂落魄的。”
霍政罡這才回神。
目光,看向霍炎之。繼而,轉深,越漸複雜。
“這麼多年,為什麼從來沒有聽你問過一句你母親的事?你從不好奇?”
霍炎之沒想到老爺子會突然提起這個人,臉色一變再變。最終,眼裡一切的浮動,都化作了平靜,甚至是冷漠。
“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好奇一個完全不負責的女人?”
“這是你誤會了她。她並非一個不負責的人,若真的不負責,怎麼會頂住所有的壓力,把你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