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看看她的臉容。正偷看得高興,忽覺背心一涼,一人低喝道:“看甚麼?”
屋中那女子也已驚覺,急忙抓起衣服披在身上,高聲叫道:“真兒,是誰?”
趙觀偷看女人洗澡被人抓個正著,不由得滿臉通紅,緩緩回過身來,卻見面前站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手中長劍指著自己的胸口。燈光下但見那少女持劍的手纖白如玉,趙觀順著她的手抬頭望去,不由得呆了:但見她一張瓜子臉,雙目晶亮,豔美無方,年紀雖幼,已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那少女望向他,似乎也是一怔,手中長劍卻未放鬆半毫,仍舊定定地指著他的胸口。
屋中那女子又叫道:“真兒,有人偷看麼?”
那少女微一遲疑,說道:“沒有。是我看錯了。”
趙觀一怔,不知她為何替自己遮掩,但見她目光嚴厲,便不敢輕舉妄動。那少女長劍一指,示意他走到旁邊。趙觀走出十多步,心想:“她要殺了我麼?”
卻見她收起長劍,向自己又埋怨又責備地望了一眼,低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看我姊姊洗澡。她若發現了,定要挖出你的眼珠子來。快走開罷。”
趙觀微笑道:“你姊姊這麼兇,你卻這麼善良。”那少女瞪了他一眼,回身走開。趙觀在昏暗中看到她的眼神,忽覺十分熟悉,想起洗澡女子出聲叫過她名字,脫口叫道:“真兒?”那少女回過頭,慍道:“我的名字,豈是你能亂叫的?”趙觀跨上一步,問道:“請問姑娘是姓陳麼?”那少女一愕,奇道:“你怎知道?”
趙觀笑道:“真兒,真兒,你長得這麼大了!你小時候跟你爹孃去過蘇州,是麼?”
陳真兒一雙妙目凝望著他,靜了一陣,才問道:“你究竟是誰?”趙觀道:“太湖邊的紅土窯,觀音廟的鐘樓,樓上都是香灰,你記得麼?”
那少女果然便是陳真兒。她當年被人口販子拐去時只有六七歲,但情況驚險,腦海中印象極為深刻。她驟然聽趙觀提起鐘樓香灰等,驚訝已極,終於想起眼前這人便是當年曾救過自己的那個男孩兒,嘴角露出微笑,正要開口說話,屋角陡然轉出一個人影,寒光一閃,長劍直刺向趙觀面門。
陳真兒驚道:“姊,住手!”噹的一聲,揮劍擋開。趙觀回過頭,卻見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長眉入鬢,杏眼含威,頭髮猶溼,便是剛才在洗澡的女子,暗想:“沒想到真兒的姊姊也這般美貌。可惜她洗澡時沒轉過身來。”
那女子瞪著趙觀,喝道:“剛才在牆外偷看的,就是你麼?真兒,你跟他說些甚麼?這種人口中還有甚麼好話!”
陳真兒忙道:“姊姊,他沒有…沒有偷看你洗澡。我只是在這兒撞見他,跟他說起話來。”真兒的姊姊哼了一聲,問道:“這人叫甚麼名字?”
陳真兒未曾來得及請問他的姓名,漲紅了臉道:“我不知道?”真兒的姊姊搖頭道:“妹子,你太過單純,哪裡知道人心險惡?半夜裡跟陌生人說甚麼話?我們走。”
趙觀咳了一聲,拱手說道:“在下姓江名賀,未曾向姑娘通報姓名,還請恕罪。”陳真兒道:“原來是江大哥。我是陳如真,這是我姊姊,陳若夢。”趙觀行禮道:“陳大姑娘,陳二姑娘。”
陳若夢冷冷地望著他,也不還禮,拉起妹子的手,說道:“誰要你跟他說我的名字了?跟我走。”陳如真還想和趙觀說話,卻不敢不聽姊姊的話,回頭向趙觀望了一眼,才跟著姊姊去了。
趙觀走回房間,見丁香已自睡著了,桌上還替他熱著一壺茶。他倒了一杯茶,坐在桌旁慢慢啜著,回想陳如真那雙好似能說千言萬語的妙目,心中感到一陣樂陶陶地,又想:“這兩位陳姑娘自然便是那黑馬的主人了。她們是關中大俠陳近雲的女兒,難怪劍術如此精湛。真沒想到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女娃,幾年不見,竟長成這麼個大美人兒。她姊姊也不錯,就是兇了點。”正胡思亂想時,忽聽窗上一響,他連忙起身開窗,卻見一個少女站在窗外向他招手,正是陳如真。
趙觀大喜,開門出去,陳如真做手勢要他跟上,趙觀便跟著她走到客店之後。陳如真回過身,抬頭望向他,微笑道:“江大哥,原來你就是當年在蘇州救了我的小哥哥,我真沒想到會再見到你!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啦,我還常常想起那次被壞人抓去的驚險,心中對你好生感激。”
趙觀見她溫柔天真,竟還記掛著自己相救的事情,心中一陣溫暖,說道:“那沒有甚麼。陳姑娘,我也沒想到會在此地又遇到你,真是巧極了。”
陳如真道:“這兒已是陝西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