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貴的異國公主面前,卻是不自禁的莊重敬慎起來。
鄭圭溶在一旁見趙觀長揖不跪,雙眉豎起,低喝道:“參見公主殿下,還不快跪下?”
公主阻止道:“落難之際,還擺甚麼架子,講甚麼參拜禮儀?”向趙觀道:“江壇主今夜施展上乘武功,擒住刺客,保護小皇子的安全,本座好生感激,特邀江壇主來此一見,以當面道謝。”說著盈盈一福。
趙觀回禮道:“公主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青幫俠義道所應為。”
公主點了點頭,說道:“今夜來此的刺客不知是何身份,本座想請江壇主共同參詳,但盼你不介意。”
趙觀道:“不妨。”公主便向鄭圭溶道:“帶人來。”鄭圭溶指揮手下侍衛出去拿人,不一會便將那八個武士提了進來,放在堂中地上。鄭圭溶向眾武士聲色俱厲地喝問,那八人卻閉目不答,好似完全聽不見一般。問了一陣,公主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那八人似乎呆了一下,有兩個張開眼睛,隨即又轉過頭去,緊閉著嘴。公主又問了幾句,八人中似乎有一個動搖了,開口說了幾句話。公主凝神傾聽,微微點頭,秀眉微蹙,忽然抬起頭,向趙觀道:“江壇主,你可知這些人是何來歷?”趙觀道:“不知,還請公主示下。”
公主道:“我識得東瀛語言。剛才那人招供,說他們乃是東瀛武士,受了敝國文宣皇后的重聘,專來追殺小皇子的。他們幾日前出手偷襲我們的座船,我等僥倖逃了出來,他們又緊追不捨,一路跟來這裡。今夜若非江壇主仗義出手,我等只怕都要喪命於此了。這人方才說道,除了這裡幾人之外,文宣皇后還聘請了幾十名殺手,千里追隨,定要取了小皇子的性命才罷休。”
趙觀聽了,對此宮廷相殘也不禁感到背上發涼,說道:“貴國皇室生變,外人原難插手。這些刺客既已找到皇子的下落,在下奉勸各位早早離開此地,另尋躲藏之處,以策安全。”
公主道:“多謝江壇主忠告。但天下茫茫,我等受貴國官府尋捕,又被東瀛刺客追殺,還能躲去何處?本國新皇登基,太后文宣皇后大權在握,倒行逆施,竟狠心令新王處死自己的親弟,甚至羅織造反叛亂等藉口。新王即位當天,太后便下令將母后和皇弟逮捕下獄,論罪處死。唉,家國不幸,說來實是貽羞外人。江壇主,本座素聞青幫重義輕諾,本座今日只能求您高義相助,出手保護小皇子的安危,本座和朝鮮臣民都將終身感激。”說完定定地望著他,漆黑的雙曈透著求懇之意,卻半點不失高貴,這段話說來沉鬱哀痛,從她口中緩緩吐出,直有皇家敕令的份量。
趙觀心想:“這位公主看來金枝玉葉,行事說話卻老道得很。她當著我面審問這幾個刺客,又這麼軟逼硬求我保護小皇子,我幹是不幹?”便道:“我青幫在中土勢力確實不小,但對於包庇鄰國的亂臣賊子這等事,卻還是不大願意做的。”
公主秀眉揚起,冷笑道:“亂臣?賊子?宣後不過是找藉口除去她的眼中釘罷了!小弟既然未能登上王位,自當效忠他的皇兄,怎能還有叛意?母后早已佈告天下,爭奪皇位歸爭奪,一旦塵埃落定,便是大勢所趨,我等自當一心順從。只沒想到宣後下手狠毒如此,若不是本座率領幾位大臣從死牢中冒險救出了弟弟,潛逃出國,她就要稱心如意,安心做她的掌權太后了!”
趙觀嘆了口氣,說道:“這等爭奪皇位、骨肉相殘的事,委實令人心驚膽戰。這宣後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些,殿下和令弟既已逃出國境,又何必趕盡殺絕?”
便在此時,忽聽頭上微響,趙觀抬頭望去,卻見十多枚暗器激射而出,直往公主和地上那些武士射去。趙觀反應極快,衝上前抱著公主滾倒在地,左手向屋頂射出三枚毒針。眾人驚呼聲中,卻見屋頂落下一人,砰一聲摔在地上。趙觀翻身上前,揮刀抵在那人頸中,卻見他全身黑衣,身形瘦小,臉上蒙布。趙觀伸手點了那人穴道,扯開他的蒙面,卻見他濃眉細眼,臉上全無表情。趙觀自己是易容高手,早看出他臉上有古怪,伸手揭開他臉上人皮面具,不由得一驚,但見他面上坑坑疤疤,鼻子嘴唇皆無,顯然早已毀了容。
公主驚魂略定,鄭圭溶已衝上前去扶她站起,連問:“殿下,你沒事麼?”公主搖了搖頭,望向地上那黑衣人,低呼一聲,說道:“是東瀛隱身人!”趙觀奇道:“甚麼隱身人?”
公主聲音發顫,說道:“沒想到。。。沒想到宣後竟僱用了這些人!”又道:“隱身人是東瀛國裡專事暗殺的殺手。他們的訓練極其艱苦,同一族的所有隱身人都須自毀容貌,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