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看了姬火鶴的手籤和趙觀畫下的字形,沉思半晌,抬頭望向燕龍,說道:“燕兒,你以為如何?”燕龍道:“我的猜想和姬女俠一樣。”
凌霄臉色凝重,說道:“是他們來報仇了。”
燕龍緩緩點頭,說道:“當年咱們下手雖絕,卻未能斬草除根。”凌霄道:“怎能有人留下?”燕龍道:“百密一疏,也是有的。霄哥,攻入情風館的人不怕毒術,世上除了你以外,還有誰有這等本領?”凌霄搖頭道:“我想不出。尤其是香霧,能解的人絕無僅有。白水仙以前曾歸服過火教,張芙蓉也曾叛門,百花門的解藥方子火教可能還有人留下。”
燕龍沉吟道:“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情風館出了奸細。”轉頭問道:“趙賢侄,你們館中還有其他人生還麼?”
趙觀想了想,說道:“我娘在事發前派了兩位師姊去通知兩位師伯,因此她們當時不在館中。我再也沒見到她們,也不知她們是否還在世上?”
燕龍點了點頭,說道:“這兩位想必是你娘最親信的弟子,才會派她們出去傳訊。”趙觀道:“是。一位是館裡的姑娘,名叫青竹,一位是孃的貼身丫鬟,名叫丁香,都是我娘最信得過的。”
凌霄問道:“你入了百花門麼?”趙觀道:“是。我十二歲時,娘接引我入門。”凌霄道:“令堂可曾指定火鶴堂的繼承人?”趙觀道:“娘將鐵火鶴傳給了我。”
凌霄點點頭,沉吟一陣,問道:“孩子,你娘可跟你說過火教的事?”趙觀搖了搖頭。凌霄道:“這幾十年來,火教銷聲匿跡,難怪你沒有聽說過了。”轉頭望向妻子,燕龍色微變,蹙眉不語。
凌霄道:“火教是個拜火的邪教,興起於數十年前,教主叫做段獨聖。他以迷惑人心的手法吸引了上萬教眾,並用咒術嚴密控制教徒,當時武林中人無人能不對段獨聖俯首稱臣,段獨聖的勢力如日中天。正教武林多次連手反抗,卻都被段獨聖鎮壓誅滅。最後在南昌一場浴血苦戰,武林中人死傷極重,總算天不佑惡人,段獨聖終究伏誅。”燕龍聽到此處,身子一顫,凌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趙觀心想:“成大叔告訴我段獨聖正是死於他二人之手,這場大戰肯定驚險之極。江湖上對醫俠夫婦如此尊敬,想來也是因他們當年曾冒死救了大家性命的緣故。”他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一事,跳起身道:“段!娘臨死前在地上寫的字,便是段字的起筆!”
燕龍點頭道:“我們確是如此猜想,這件事很可能是火教餘孽所為。段魔頭死後,火教餘孽猶存。為免他們勢力再起,龍幫當時曾和百花門連手,誅盡火教未死的長老。段獨聖當時有三十多個子女,已經加入火教的都被百花門出手刺殺了,年紀還小的則被少林和武當兩派收留養育。這些孩子在正教各派的監護下都已長成,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應不會出問題。倘若對情風館下手的確是火教餘孽,其黨羽想必不只一人,而手段之狠,思慮之詳,實令人(炫)畏(書)懼(網),其主腦必是當年教中的頭號人物。”
趙觀心中激動,說道:“凌夫人可猜到是甚麼人麼?”
燕龍緩緩搖頭,說道:“我等對火教的憤恨恐懼,甚你百倍,決不可能明知對頭留下了足以報仇的力量,還坐視不顧。我不知道對頭是甚麼人,只猜想對百花門下手的人極可能是火教餘孽,消滅情風館,自是為報當年百花門出手殲滅之仇。”
趙觀低下頭,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絲光明,卻又茫茫地不甚清楚。心想:“我既知道仇家的來頭,追查起來就容易多了。”
燕龍忽道:“趙賢侄,這件事情龍幫早已著手探查,只是迄今尚無結果。你在龍宮住了一年多,雲幫主沒跟你說起此事麼?”
趙觀暗叫一聲不好:“她早知道我是從龍宮逃出來的。”當下強自鎮靜,搖頭道:“沒有。”
燕龍望著他,說道:“趙賢侄,我以前曾是龍宮主人,怎會不知道你是雲幫主的兒子,龍幫正到處找你?我早便想問你為何私自逃離龍宮,你來找我們,是否有其他意圖?”她口氣平和,並無責備之意,但趙觀聽了不禁背上流汗,忙道:“凌夫人,凌莊主,請不要懷疑我!我母親去世前,並未告訴我我親生父親是誰。情風館出事後,先是浪子成大叔來找我,以為我是他的兒子;接著龍幫的人又找上我,說我是雲幫主的兒子。我自己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誰才是我真正的父親。”
凌霄和燕龍聽了,也不由得甚奇。趙觀便說出自己離開蘇州後的遭遇,又說了雲幫主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百花門人?雲夫人對自己十分厭惡忌諱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