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沒事。”只是簡短的兩字,空色這般說道,便向前走了幾步。
空色的古怪,令水心中心裡生疑,可是剛才他這一吼,竟讓水心受了冤屈,兩顆如水一般的眼眸中,竟然染上了淚花,那楚楚動人的悽美,那雙水眸,彷彿欲哭出來一般。她張望著在她面前幾步之遙的背影,雖是幾步,但她卻突然覺得、他們兩人之間彷彿隔民那萬丈鴻溝、相臨咫尺、卻在天涯。
靈兒好看清了空色對水心的一聲怒吼,讓水心很難過,這懂事的小女孩子,上前走了幾步,伸手拉著水心的玉手,仰望著比她高出一倍兒水心。
見到靈兒如此,水心皺眉緩展,微微一笑。然而、窮奇卻睜著一雙獸目,注視著空色,悄然的向前走了兩步,擋在了靈兒與空色之間。窮奇張目戒備,目不轉睛的盯著空色。
不久後、空色轉身來,模樣微笑,他道:“水心師妹、著實抱歉,心中不知為何,竟是突然生了怒,小僧的無禮,還望你多多包涵,切莫與小僧一般見識。”空的這翻話,卻並未讓水心有多麼的放鬆,反而是更覺得空色奇怪。
但只見空色雙眸之中,那股煞氣越來越重,而在他眼中,竟有暗暗的微紅之色。這暗紅色雖不明顯,而且他的雙目看上去也與平常人一般,只是水心畢竟乃是修道之上,而且她的道法也是極其精深,空色眼中的這微絲若無的變化,還是逃不出她理性的判斷。
見空色越來越古怪,水心不再一味的被喜歡而蒙遮雙眸,她開始懷疑空色不再是以前那個溫和謙心的和尚。
水心若有所疑的看著空色,空色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他的臉不紅了。’水心心裡這般念道。只見空色微皺眉頭,也直勾勾的與水心雙目對視,臉上沒了以前那般羞澀之樣,倒是沉靜,而其眼眸之中,眼神犀利。
水心思茅,凝視著空色,直到一刻後,空色微笑的問她“怎麼了?”,她一怔、臉色白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隨口應聲道:“沒事。”
兩人尷尬一笑,卻是突然冷場,水心若有所思的低著臉,而空色看著她,見她不說話,他也未有再語。不過他心裡也似有懷疑,剛才他怎會突然生了怒?以空色對佛家道法的修行、雖不說有空相那般穩實鎮定,但也不會就因水心多問了一句不該是時候問的話,就如此發這般大的火。
剛才空色也不知為何,剛才莫名其妙的,他彷彿是在想事情,只是卻不知他在想什麼。而水心的突然一句話,卻是打斷了他所想的事,只是他自己卻記不起來。便是因此,才會對水心大喝一聲。不過他隨而反應過來,這才定下心情。
他歪眼看著水心,見她低頭不語,神情若思。空色想了想,倒是自苦一笑。‘這幾天、就算我自己都感覺到自己變了好多,看來那……’。空色突是一怔,想到那三心魔燭。這幾天來顧著趕路,倒是忘了‘三心魔燭’的事。
心中一翻記較,空色折身回頭對水心說道:“水心師妹、我想出恭。”
水心只是淡淡抬頭看了空色一眼,便又低頭不語。空色隨而離去。找了一處隔她們老地的地方、空色停了下來。心中竟開始忐忑不安,心跳怦怦加速。他慢慢解開衣服、露上了上半身子。
一身黃色肌膚,胸肌壯實。然空色卻是目瞪口呆的愣了住。他斜視著左胸之處,只見胸堂之上,三心刻畫其上,其實這倒並沒什麼,只是他的左胸整片胸肌、全成了豔紅的血色。而三顆魔心,彷彿三隻寄生之體,那細小的如毛髮的血絲,正紮在他的身體之內。
空色放棄心佛家道法,一股灼熱的感覺,頓時從左胸之處傳來,而原來血紅有顏色,也變得越來越妖豔。空色呆若木雞、神情凝滯,‘難道我真的會入魔?’他心裡這般想到。這一想法,頓時如那晴天霹靂,身子彷彿墜入了森寒的萬年枯冰之中。一向他所憎惡的魔道,卻不曾想過,有一天他也會變成其道中人。
他的神情複雜,眉頭苦皺不展,心中思量百般,可是茫然不知所措。自此之後,他再不能回彌嘉山‘普佛寺’,自此之後、他與佛不再任何淵源,他再也不能與空相一道,正戰魔教之道了,相反、他有可能會被‘普佛寺’的師兄們追殺憎惡。
心念及此,身體如受那雷霆一擊。他整個人呆滯不動,以前常掛嘴邊的魔道妖人,自此之後,便成了他的代名語。天地蕭沉,那萬里無邊的黃土,一條無形之道、兀自而生,彷彿是天道坦途。
望著那與天相接的遠方,空色一時竟有出神。時薄西山、黃昏敲響了黑暗的夢魘,大地又要沉睡了。這哀愍的天地,蕭瑟閉暮,那萎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