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由憤憤然起來,她知道何柳以前的刁蠻任性,卻萬萬沒想到竟任意妄為到這個地步,旁邊莫惜心他們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似乎對這些事已經早已明瞭。
突然回過神來,小柳想起何柳就是自己,無論她做了什麼,都可以算是自己做的,包括砍人手臂,甚至這次的兇殺案的嫌疑。她抬頭看著小白,見他此刻正望著自己,眼中流露詫異的神色,頓時覺得心裡絞痛起來,只是不停地搖頭,卻無法張口反駁一切。
心開始徹骨寒了起來,彷彿跌入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窟,沒有出去的方法。誰可以救自己?
楚夫人又開口了,說的正是她想的話:“莫非一句不明是非可以換一條手臂?那麼我也對柳兒姑娘不明是非一回如何?”
“胡說八道……”小白沉默一會後,轉向楚夫人,很不客氣地說,“你血口噴人……小柳不是這樣的人,你撒謊!”
楚夫人臉色一變,袖中三把飛刀射出,莫惜心立刻撲了上來,將小白推到一邊笑道;“小孩子亂說話,楚夫人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小柳決不是哪樣的人……”小白推開莫惜心,低頭喃喃說,“我認識的小柳善良……樂觀……總是會為別人著想……我不准你們說她壞話!”
最後一句話,他是直接對楚夫人吼出來的,眼睛中堅毅無比,周圍所有人都看著他沉默不語,沒有人附和他。
“別鬧了。”莫惜心輕輕推了一下他,小聲說,“失憶前的柳兒確實做了不少不太恰當的事,不過這個時候應該研究的是楚門千金的被殺事件。”
一直沒有說話的尹清秋上前一步拱手說道:“何門主,晚輩無意冒犯,但柳兒姑娘身上疑點確實甚多,楚門主夫妻愛女之死總要徹查清楚,懇請何門主不要阻攔。”
“是她做的如何,不是她做的又如何?”何默然冷冷地問。
“是她做的自當殺人填命!若不是她做的,楚某也不冤枉好人!”楚天行喝道。
“柳兒一年多前跌落懸崖受傷,已經失去了記憶,恐怕難以調查。”何默然說。
嚴惘卻悠然說道:“是不是真的失去記憶還可以查一下,癔症這種東西也可以裝出來的。”
何默然怒道:“柳兒癔症可是嚴惘你親自診斷的!”
“情況不同,不同,”嚴惘搖搖頭說,“我可以確定何柳的頭腦是沒問題,而你們堅稱她失憶,所以只能下癔症的判斷,但是否有心偽裝的癔症,我還沒有進行深入的診斷。”
“哼,我看你們是聯手想把我女兒往死裡推。”何默然恨恨咬牙道,“何某絕不會將女兒交出的,你們請回吧,否則別怪刀劍無眼。”
說完他揮揮手,昆門劍陣近了一步,殺氣更是逼人,楚天行罵道:“你想將我們誅殺在這裡恐怕沒那麼容易,此事來前我們已經派人上書給問武堂,你以為包庇女兒能包庇到幾時?”
何默然臉色變了變,低頭思索,久久無語。
尹清秋開口說:“何門主,不如將此事交由問武堂審理,今年主持問武堂的是秦門門主向峰,他為人光明磊落,鐵面無私,想必不會冤枉了柳兒姑娘,你看意下如何?”
楚夫人又道:“真不是柳兒姑娘做的,我們也不會白賴著她,交給問武堂審理此事,已是我們越門最大的讓步了,若是這樣也不肯接受,天下將如何評價昆門聲威?此事望何門主三思。”
“天理昭昭,何門主莫要因一己之私,讓昆門數百年的顏面盡失!”楚天行將桌上茶水往地上一倒,轉身大步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說,“如果一星期後何柳不到問武堂,越門將與問武堂聯手上門討人!
說完此話後,楚夫人、尹清秋和嚴惘紛紛與何默然鞠躬道別,領著門口弟子隨著楚天行一塊離開昆門。
何默然緩緩坐在椅子上,臉色似乎蒼老了十歲,他拉過小柳問:“柳兒……告訴爹爹,這事真的是你做的嗎?”
“對不起,”小柳看著他的表情,心裡感到陣陣難過,於是老實地回答,“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了。”
“你可知道,若此事真是你做的,上問武堂只有一死。”何默然無奈地說。
“可是不上問武堂,天下都會認定是我做的。”小柳輕輕說,“只有去問武堂,還有一線生機,或許這事確實不是我做的。”
何默然點點頭,他輕輕地摸著小柳的頭髮柔聲說:“柳兒你先去休息吧,爹爹會想辦法幫你處理的。”
他雖然在微笑,可是笑容卻充滿苦澀,手在輕輕顫抖,小柳也笑著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