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的些許陽光,照到自己臉上。
“又是正午……”展笑輕輕眯了一下眼,抬頭看著難以照耀到自己的陽光,用指甲在身下床板上刻下一筆,輕輕自言自語,“已經二十八天了。”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懷中女兒突然哭了起來,哭聲淒涼,劃破沉靜的空氣,在洞穴中帶來陣陣回聲。
展笑輕撫她的腦袋,柔聲安慰道:“乖女兒,不要哭,你爹爹快回來了……乖女兒,不要哭,你爹爹會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將你打扮成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還會教你習武……不,習武不好,你將來要安安穩穩地嫁給好人家,然後永遠別碰武林……知道嗎?永遠也別碰……”
展笑一邊說,一邊笑,傳入心中的陣陣刺痛此時已經麻木,語未止,淚長流,流不盡相思意。
惜行……你在惜行……你還好嗎?
她在獄中聲聲追問,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只有女兒哭泣聲不斷,
或許這些問題永遠也不會有答案了。
展笑抬起朦朧淚眼,看著縫隙中的陽光突然黯淡下來,周圍空氣恢復清冷,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幼時在桃花樹下見到的練武少年……他從看見自己第一眼,就再也沒有離開視線。
他沒有天賦。卻比任何人都努力。
他不善言辭。見到自己總是臉紅說不出話來。
他不聰明,卻能分清自己與展顏間的細微差別。
他不解風情,卻因自己一句戲言。去天山取來了冰雕的雪蓮。
終於,她的笑容與哭泣都為一人綻放,她愛上了這個叫衛惜行的木訥少年,愛上他的一切。
她義無反顧地嫁給他,只想就此永遠幸福依偎到老,看著孩子出生、長大,然後退隱江湖。一塊兒去海邊漁村定居,每天坐看日出月升,看潮起潮落,直到白髮蒼蒼。
可是,在那天在房中逗弄孩兒時。突然一群高手闖入,不由分說地將自己和孩子被擒下作為人質,迫使惜行答應了對方要求地時候,她突然明白,自己地夢想就要被擊碎了。
在殘酷的武林中,他們將永遠不能白頭到老嘆口氣,獄中光線昏暗,展笑將孩子放下,又給睡旁邊的無敵掖了掖被子。**君^子^堂 首 發 **摸出件小小地嬰兒衣,細細地縫了起來,囚牢中鐵鏈突然不知被誰撥動了一聲,驚得她立刻跳了起來,掀被下床。衝到門前鐵欄杆處。抱著一線希翼,想看是不是他回來了。
這是無數次的失望。
他沒有回來。展笑苦笑了起來,緩緩滑坐在地下,彷彿耗盡了全身的氣力。其實她在十幾年的相伴相守後,早就明白了惜行的心,素來耿直的他既然為救自己,而接下對方難堪的條件,那麼當一切結束後,他必會以死謝罪。
他不能容忍自己背叛昆門,背叛師父,背叛心中地正道。
縱使這一切的緣由皆是為了她,為了愛。
他是個傻瓜,自己何嘗不是?展笑緩緩抬起右手,抹開衣袖,看著手腕上重重刀傷,拔下鋒利的髮簪,再度狠狠劃下一道口子,看著血珠沁出,腦子卻清醒了許多。
不能死。
就算沒有惜行的日子比死還要痛苦,可是她依舊不能死,因為有無敵和無雙在,再煎熬也要撐下去。
她並不止是一個妻子,還是一個母親。
縱使活比死更難,她依舊要努力活著,為了他的孩子,為了他。要活著。
我是分割線
正午懶洋洋地陽光有些刺眼,再度悄悄潛入昆門的肖沒,施展著無雙的輕功,匍匐在屋頂上,此時的他臉上沒有平時膽小畏縮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警覺如兔,狡猾似蛇的神情。
手裡拿著李惜緣畫出來的詳細地圖,他從廚房侵入,已經穿過了普通弟子居住的院落,靠近親傳弟子居住地沁園。
見左右無人在看守,肖沒悄悄地爬下屋簷,推開了衛惜行房間的窗戶縫隙,向內窺視,屋內床鋪被子皆疊放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凌亂,桌上還有些許灰塵,換而言之,也是沒有任何人居住在裡面的氣味。
肖沒仔細搜查了片刻,沁園內沒有任何疑點,也沒有任何人出沒,卻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於是他重新爬上屋頂,將全身蜷縮在一個不起眼地角落,遮蔽了氣息,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猛然,他眼光一亮,想出了其中地關鍵,何默然親傳弟子的居所,白天向來是隨便普通弟子出入,可是為什麼如今一個人影都無?冷清得彷彿禁地。
想明白此處後,他又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