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部分(2 / 4)

小說:高處不勝寒 作者:無邊的寒冷

快,如何對得起這場辛苦奔忙?於是收起滿腹怨氣,且將共歡。

壽宴上,蒙嬋先是陪飲,爾後,又在玩樂時被表姐妹們擒住,多罰了幾杯。說笑間,酒勁上湧,漸漸支撐不住,忙指一藉口,如廁而去。待得更衣畢,她猶覺得兩腮燙如火罐,自知不勝酒力,遂不敢往前頭走,唯避往舅舅後院的思南湖。

那時,地面上的積雪已消去大半,然積水融融,甚是溼滑。蒙嬋兩手各扶著一個宮娥,走得極慢。饒是如此,猶雙眼盯著地面,不敢逡目。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截,劉嬤嬤道:“公主,再往前,風就大了,不如就在邊上的亭子遠遠瞧一眼,一樣觀得湖光山色。公主看可好?”

蒙嬋哼了一聲,依言穩住身子。劉嬤嬤上前鋪好軟墊,蒙嬋抱了暖爐,一面坐下,一面抬眼。偏偏的,視線尚未飛起,便被長堤盡頭的一個身影牢牢鎖住。

那人並未穿得鮮衣亮服,不過雲煙似的錦袍,然修身如玉,峨冠博帶,又兼北風慢吹,衣袂飄飄,恰與遠山上的皚皚白雪,水上的粼粼波光交相輝映,渾然一體。

蒙嬋目不交睫,只覺得一顆心“怦怦”直跳,快到不可抑制。她記得七歲那年,因偶聽顧太傅給三皇兄講析《莊子》,說什麼“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實則,她不懂這些話的意思,純是對“神仙”二字起了興趣,一待課畢,便纏住顧太傅不放。顧太傅翻著白眼,道:“公主某日早些起身,趁朝陽未出,到御花園東面的太液池走一遭,興許能見到。”她信以為真,翌日果然天未亮便早早起床,匆匆趕往太液池。

那時,薄霧蒸騰,水色幽冥,一位素袍少年獨立岸邊。朗朗晨光徐徐撒落,柔柔清風蕩蕩散濟,少年身子前傾,張開雙臂,仿若御光遠行。

她吃驚地捂住嘴,心如鹿撞。原來,朝朝暮暮都要廝見的翦表哥,居然如許俊朗!

——眼前的九霄來客,可依舊是他?

恍惚中,那仙人般的公子飄然而近,施禮曰:“燕國使臣王璨,見過長公主。”

蒙嬋回過神,待得看清來人的面孔,雙頰上的兩團豔紅竟漸漸的消了顏色。她整了整狐領暖裘,慢條斯理道:“你就是鳳帝慕容隼的說客?”

王璨微微一笑,道:“長公主原來對我主亦有所耳聞?”

“不獨鳳帝豔名如雷貫耳,便是蘭臺公子亦叫人仰慕不已。今日得見,堪稱三生有幸。”忽的,蒙嬋面目一冷,雙目生刺:“然天下盡知,鳳帝的入幕之賓雖廣數不計,卻只有公子獨佔椒房。恩寵如許,又何必耍出這等把戲?況你的意圖,皇兄早已明言拒絕,怎還不返回燕國,倒死乞白賴的留在咸陽?”

王璨未料大秦公主如此直言不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偏蒙嬋又轉出滿面春色,笑道:“話說回來,千歲風姿如此,鳳帝必然彷彿;你二人並肩而行,豈有女子容身之地?只可憐皇嫂的親姊司馬婧,自千歲逃離晉國後,相思輾轉,白白送命。真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千歲,你若是消遣別人也就罷了,可別來招我。你哪裡來的,便哪裡去,撕破了臉,大家都沒好處。”

言罷,蒙嬋款款起身,原道返回。

王璨輕咳一聲,道:“公主,今日璨求見玉容,不議往事,只為將來。無論公主聽得什麼言語,不過道聽途說,不見得全然為真。公主,我主誠不誠心,全在這裡。”

他從袖袍內掏出一樣東西,那東西被描龍繪鳳的黃緞裹著,看不真切究竟是什麼。

蒙嬋遙遙丟來一句話:“再希奇的寶貝,我蒙嬋也不稀罕。千歲還是帶回去,與鳳帝共享吧。”

眼看著她的身影已到十步開外,王璨才悠悠道:“長公主,您打算在咸陽再等多少年,才能等來那人的回眸顧盼?”

蒙嬋腳步一滯,身子竟微微晃動。

王璨索性揹負雙手,悵然道:“自古以來,一國如是長治久安,從無兩位公主共事一夫的典例。且以長公主之尊,您肯委屈自己,當今的秦君還丟不起這個面子。可嘆佳人一腔執念,終不過鏡花水月——哎,璨為長公主不值啊。”

蒙嬋的眸子瞪得又圓又大,黑黑的瞳孔卻縮成綠豆小點。良久,她才從牙縫裡擠出字來:“蘭臺王,你究竟想說什麼?”

王璨輕輕搖頭,欲言又止。蒙嬋揮揮手,眾宮娥宦者趕緊迴避。

王璨踱近道:“長公主,聽說嬴湄以太傅身份日日出入內廷,每每為柳妃授完課業,陛下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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