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佑姬娘娘,天色已晚,還請儘早歇息,窗邊風涼,也請不要著涼了。”
一位女房模樣打扮的中年女子,看上去還算是可親的臉上帶著幾分寵溺的微笑,身軀微微傾斜向前,語態謙卑。
“我還不困,還是你先下去歇息吧。”
那位依靠在窗邊,正是這宮內的中宮——佑姬娘娘,聽聞,這位佑姬娘娘,她之所以能穩坐這中宮之位,很大一部分的緣由就是其家族在這宮內的勢力。
看見娘娘神色堅持,那位中年女子不再堅持,只是默默地施禮退下。
服侍了這位來自藤原家的娘娘多年,她,自然是明白這位娘娘的脾性的。
雖然最近的佑姬娘娘,不似以往,總是不溫不火,但是,要是知道,這位家事顯赫的娘娘,一旦發起火來,可是會產生及其“可怕”後果的。
佑姬面色平靜,轉而又將視線轉向那近在不遠處,那,某個燈火闌珊處的某個地方。
那個他——到底何時才會與我再相見。
清涼殿
“晴明,關於這次,葵姬的事情,就交由你與保憲二人去辦。”
偌大的清涼殿四隅,雖然點燃了油脂燈,可是卻有種說不出的黑色氣壓。
於是,就在這樣的黑色氣壓下,晴明,與保憲,這兩個被黑夜召見進宮的陰陽師,被天子委任了一項任務。
賀茂宅邸
“怎麼,這麼晚了,晴明出去了嗎?”
一覺醒來,還沒來得及點燃案上的油燈,伸手一摸,卻發現,身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因為,那片原本溫暖的地方,現在被一片孤寂的冰冷所取代,手心所接觸的,已然是一片人去鋪空的冰冷。
這樣的冰冷,對於午夜夢迴的她來說,是無比孤寂的。
就好像一個獨自在荒漠中行走的人,找不到荒漠與心的盡頭那樣痛苦。
聽見房內有動靜,在外面守候的侍女,長時間被訓練出來的警覺性讓她一下子便手提燈盞疾步走進裡屋。
“沙羅小姐,你還好吧。”
侍女披著一件外褂,將手裡的油燈湊近了一點白色圍屏詢問道。
“晴明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沙羅已經從床鋪上做起來,身上卻沒來得及披上一件夜間禦寒的外套。
因為,她此時的心完全都牽掛在某個人的身上,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冷與外界的陣陣寒意。
此時,內心的寒意,早已勝過了一切外界,以及身體感觸上的寒冷。
“回稟沙羅小姐,晴明大人大約是一個時辰前離開的。”
守護在門外的侍女望著白色圍屏內的那個不安的人兒,唯有如實回答。
“你可知道所為何事?”
沙羅不安了,難道是因為她?
這個時候,沙羅的心間,升起了無數中可能性,最讓沙羅覺得不安的就是,那個她,那個她,又再次回到這裡來了。
噩夢——
那個她,對於此時的沙羅,可是說,是絕對的噩夢,也是她最大的不安來源處。
“回稟沙羅小姐,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
實在是不知道,侍女再次如實回答。
可是,侍女的如實回答,卻無意的,又為這位天性多疑的小姐,本就被不安充滿的心,新增了一份,所謂的“肯定”。
一定是她,那個她。
於是,再也無法安坐在溫暖被窩內的大小姐,隨著內心的躁動,一下子站起來,離開了自己的屋子。
“沙羅小姐,這麼晚了,你是要去哪裡?等等小的,不要一個人去。”
那位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的小侍女,眼看著自己的主子,神色匆忙的衝出了屋外,一下子急了,跺了跺腳,提著燈盞,順手從衣架拉下一件外褂踩著主人的腳印急忙跟隨了出去。
大事不妙!
原本是大好的深秋,雖然不如萬物復甦的春季來的那麼生機勃勃,可也是一片豐收的美好景象,空氣當中,處處飄蕩著甜美怡人的桂花香。
在賀茂保府中,某件坐北朝南的廂房內,一位女孩正在自己的夢境內遨遊。
一隻黑色的小貓,蜷縮著他那柔軟的身軀,舒適,安逸的窩在上方的屋樑上,正在享受他的夜間“小憩”。
“緋夜,你給我出來。”
一陣又碎又急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不友好的敲門聲與犀利的話語在賀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