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上空升騰起一陣黑色霧團,淒厲的貓叫劃破寂寥的夜空。
賀茂府
賓客陸續散去,酒足飯飽的人們,在身邊人的攙扶下,搖搖晃晃,醉醺醺,滿嘴的酒氣,慢慢的離開賀茂府。
異常盛大的婚宴,落幕!
“阿秋——”沙羅大叫著侍奉自己獨年侍女的名字。
“沙羅小姐又和吩咐?”
“去,看看,晴明那邊怎麼回事?”沙羅臉色陰沉,完全沒有了新嫁娘的嬌羞,新婚之夜,本該和和美美的過,可是,自己卻偏坐在冷板凳上。
“是的。”
侍女阿秋拖著年邁的身軀,早已習厚重單衣的她加快了腳步。
“回稟沙羅小姐,現在,晴明大人書房的燈還是亮著的,門口站著柱上的貼身侍衛,我不敢上前。”阿秋如實說來。
“那我親自過去。”沙羅渾身熱血一下子竄了上腦門,霍地站起來,就快炸開了。
才不管對方是誰,或者是擁有什麼樣的權力,坐在如何的位置上,自己不想再等了。
“沙羅小姐,萬萬不可,不可以。”
阿秋想要上前攔住,卻被沙羅給撞到在地,哎呀,這個蠻橫的大小姐,性子上來了,絕對六親不認。
阿秋年事已高,本來該回家鄉四國休息的,可是卻因為放心不下這自小就看這長大的二小姐,所以一直不肯告老還鄉。
一下子站不起來的阿秋,只能趴在地上,脊椎的地方一陣一陣,錐心的疼……
沙羅這孩子,遲早要闖禍的。
沙羅穿著厚重,繁瑣,層疊交錯的嫁衣,提著衣襬,三步並作兩步,疾步前行。
卻在拐彎時冷不防撞上了一個人。
“父親大人,怎麼是你?”
沙羅後退了兩步,前行了一步,隨即驚凝在原地。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等不住,衝出來。”忠行大人看著愛女,清顴的臉上露出凝思,眸光清洌。
可是,沙羅最近還是選擇了要過去。
無法阻止愛女的任性,忠行大人感嘆自己沒有教好。
忠行大人不再阻攔,只好點頭默許。
女兒大了,已經不再是兒時的那個她。
書房內,燭光搖曳,淡梅薰香緩緩燃燒。
“既然你喜歡的是緋夜,為何還是選擇了沙羅,只是因為那日我在清涼殿筵席上宣佈自己要納她為妃?”沙羅站在門外,聽見這一席話,心臟差點沒有當場停止。
自己的預感,終究沒有出錯,晴明哥哥喜歡的……不是自己。
沙羅強忍住心中的悲憤,咬著發白的唇,繼續聆聽。
“既然主上早就知道臣下的心思,為何還要在大殿上宣佈?”
現在,換晴明反問對方。
晴明以為,自己可以把這個秘密一直隱藏在心裡,可是,終歸還是逃不出有心人的眼睛和世人的嘴巴。
“看來留言不假,都是真的。”天子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像在譏諷對方,細聽,卻又好像在自我嘲諷。
“主上,不管過去我是如何作想,但是今日都是我和沙羅的新婚,我不希望沙羅傷心,所以也不打算告訴沙羅,我真正的心意,所以,有請主上不要再次提及。”晴明低下頭,眼睫微垂,在黯淡的燭光下折射出兩道輕盈宛若蝶舞的影子。
“噢,是嗎?看不出你對沙羅還是真關心,可是你不覺得勉強自己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很悲傷?對方也是,得不到幸福的。”天子的雙眸閃過一道暗諷。
自從緋夜逃婚到現在,他發現自己的思想已經偏向於黑暗與偏激,所以,說話開始變得刻薄。
對方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殊不知,自己最大的敵人,不在外面,而是自己的內心。
可是現在的村上卻早已管不了這麼多。
從不曾這麼自卑過的自己,在這樣一位少年的面前,卻有些抬不起頭來面對。
“幸福與否,並不在外人的評斷,而是自己的內心,那麼,依晴明看,現在的主上並不幸福,不幸福的原因在於你放不下。”晴明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也巧妙反駁了對方對自己犀利的問答。
“哈哈哈,你說的太好了晴明,我是放下不,那又怎樣,那麼你呢,你可真正的放下過,你覺得你這樣不明不白的,和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結婚將來果真我不後悔,你看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身為天子,看似大權在握,其實不過十一個傀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