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乘車離開。她有心回父母家中,可到底是不敢,仍選擇留在了外面,住進了一家酒店裡。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有些坐立不安,睡不著,也不敢睡,只煎熬地等待著小五的訊息。直等快天亮的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把手機丟掉,就是小五想聯絡她也聯絡不上。
何妍愣愣地站了一會兒,不禁失笑,暗道自己真的是被傅慎行嚇破了膽。
☆、第140章
她一夜未睡,精神又高度緊張,這時便覺出了睏乏來。許是外面漸明的天色叫人感到了安全,她稍一猶豫。和衣躺到了床上,本想著迷瞪一會兒,不料卻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睡到了什麼時候,何妍忽然間驚醒,一睜眼赫然發現床前站了個身影。她不覺大驚,來不及驚叫,甚至還沒看清那人的模樣,就被他用毛巾捂住了口鼻。只不過片刻工夫,人就被毛巾裡的藥物迷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在個陌生的地方,傅慎行就在床邊靜靜坐著,似是就在等著她醒來。很奇怪。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不覺得害怕了,反而有了意外的平靜。她自嘲地翹了翹唇角,輕聲感嘆:“竟然還是落到你手裡了。”
傅慎行面沉如水,不見喜怒。只沉靜地看她,黑黝黝的眸子深不見底,像極了暗夜中的枯井。
倒是何妍先忍不住問他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她不解,她把手機都丟掉了,他為什麼還能這樣容易地找到她?
傅慎行答她:“我在你身上植入了定位器。”
何妍愣了一下,這才突然反應過來,手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大腿。她那裡曾經受過傷,還是在賽貢做的手術,除此之外,她身上不曾動過別的地方。果然,就聽得傅慎行說道:“沒錯,就是那裡。”
何妍默了片刻,嘲弄地笑笑,自言自語,“難怪。”
難怪傷口明明長好了還會偶爾覺得不舒服,原來皮肉下竟還藏著東西,她還以為只是傷痕的緣故,哪裡曾想過他原來一直都防備著她逃走。她坐起身來,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表,時間還是當天的日期,他們應該還在南昭市內。她不由扯了扯唇角,問他:“怎麼打算?”
他不語,仍只是看她。
她垂下眼來,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給我個痛快吧,沈知節,我想要個痛快。”
傅慎行那裡卻依然沒有反應,她詫異地抬眼去看,他卻向她笑了笑,那笑容有些疲憊,又有些蒼涼,“我如果能殺了你,早就殺了,哪還會等到現在。”他說著,把槍從身上掏出來,就放到何妍面前,“我說過,你要想殺我,我給你遞刀子。阿妍,你其實真不用這樣費力,你和我說一聲就行了。給,槍也一樣殺人。”
他把槍往她手裡塞,又替她把保險開啟了,槍口就頂在自己胸口上,笑著說道:“開槍吧,一槍下去什麼恨都解了。”
何妍咬緊了牙,可那齒關卻不停地磕在一起,她的手也抖,抖得握不住那槍,食指像是僵住了,無論如何也扣不下扳機去。
傅慎行只是笑,可笑著笑著眼角上卻有了淚,“阿妍,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他伸出手去輕撫她的臉龐,“可現在婚禮沒了,什麼都沒了,眼鏡死了,阿江被抓了,我那些兄弟們死的死,活著的也被抓了,整個傅氏都被你和小五掀翻了。”
“那是你們罪有應得!”何妍有些失控地喊道。
她喊出這句話,情緒反而意外地平靜來,扔了那槍,黑亮的眸子裡重又有了堅定。她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沈知節,你,還有你的那些兄弟,你們罪有應得。被打死了,是嗎?被抓了,是嗎?可在你們隨意地傷害別人,視他人的生命為草芥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一天會得這樣的下場!”
傅慎行輕聲說道:“阿妍,可是我愛你。”
“可你懂什麼叫愛嗎?”她反問他,唇邊掛著淡淡的譏誚,“不論是做沈知節,還是做傅慎行,你都不配提‘愛’這個字。”
他怔怔看她,良久之後才自嘲地笑了笑,道:“是啊,我這樣的人,這樣的一個罪有應得的社會渣滓,怎麼配提‘愛’字,怎麼配去愛你。”他彎腰把槍從地上拾起來,一眼不發地走出了房間。
何妍僵坐在床上,過了好久,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流了滿臉的淚。她發狠地擦著臉頰上的淚水,可那眼淚卻是越擦越多,無論她怎樣努力也擦不完,擦不淨。
傅慎行一連兩日都沒出現。何妍被獨自鎖在這個帶著衛生間的地下室裡,有個她從未見過的年輕男人給她送一日三餐,時不時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