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悲傷和憐憫。
還有兩年的時間,她就要和孃親一樣被鎖在那精緻的牢籠裡,她不願,便想反擊,她穿越而來不過四歲,她在孃親身邊呆了兩年,在不過六歲的時候就出來拜師學藝闖蕩,為的不過是為以後掙脫那牢籠提供一線生機,只是如今做了這般努力,依然遠遠不夠。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股酸楚,蘇紫涵靜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讓心情平復下來。
夕若和葉風清也不知什麼時候不吵架了,夕若看著蘇紫涵,眼神悲傷起來。
頓時,屋子裡被一股憂傷的安靜所包圍,屋外溫柔的月光鋪灑大地,卻不能將大地都變得溫柔,晚風浮動,吹過屋外的竹葉,卻不帶走,竹葉發出寂寞哀傷的聲音。
蘇紫涵在這樣的沉靜中,強壓下心中情緒,睜開眼,依舊是那清澈明亮。
“秋娘,走吧。”聲音剛落,蘇紫涵已到門口,微風夾雜著淡淡桂花香久久縈繞在她鼻前,她輕輕一笑,笑意綿綿。
聽到這細微的笑聲,剛剛那股憂傷便消失不見,夕若心中雖有些沉重,卻也輕鬆了些,她看著窗外月光,想,既然時日不多,就好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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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這煙兒姑娘什麼時候出來啊?咱們大夥可在這裡等久了!”一個滿腦肥腸油光滿面的胖子十分不滿。
秋娘一個媚眼飛了過去,柔聲道:“哎喲,張員外這麼著急作甚,該來的總會來的!”
張員外伸手一拍桌子,惡狠狠道:“老子花了這麼多銀子可不是來這裡乾等的!識相的,快讓煙兒姑娘出來!什麼賣藝不賣身!再不出來,老子就在這裡強要了她!”
張員外隨手指了一個彈著琵琶的姑娘,驚得那姑娘手一抖,亂了調。
大廳裡坐著的人隨著張員外的話炸開了一鍋粥,都站起來七嘴八舌的問秋娘,秋娘連連道歉賠笑,更有江湖上的人拿起刀便要砍過來,眼見場面越來越混亂,卻聽到一聲洪亮如鐘的聲音壓過了眾人:
“吵什麼!耐心等著就是!”
眾人看向說話的人,立刻禁了聲,竟是大將軍梁衡!
雖說怒火未熄,但梁大將軍在這裡,也不敢多說什麼,便紛紛坐了下來。
秋娘看著梁衡,眼中滿是感激,扭著身體便走上前去為梁衡倒了杯酒,“梁將軍大駕光臨,真是煙水樓之幸啊!”
聲音絲絲媚色,梁衡瞟了秋娘一眼,冷哼一聲。
秋娘也不惱,含笑退下,向暗處打了個手勢。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貼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慵懶的聲線,彷彿是閨中女子剛醒來,睡眼惺忪,微啞的聲音更將那股子慵懶隨意展現極致,一時間,煙閣內悄無聲息,只剩下那懶懶的歌調在煙閣內迴盪。
如此聲音竟將這首《菩薩蠻》的意境全數顯出,一個女子起床梳洗時的嬌懶,女子內心的孤獨寂寞的心境,在那微啞的聲音中久久不散。
一曲將完,眾人還沉靜在女子寂寥的聲音中時,煙閣圓臺上方不知不覺出現了幾縷錦布,一頭懸在樑上,另一頭卻在空中游蕩。
“讓諸位久等了,這是煙兒的過錯,特唱一首《菩薩蠻》來賠罪,只諸位爺別怪罪煙兒便好。”
輕靈的聲音在眾人頭頂上一飄而過,彷彿一陣風在他們心頭飄過,絲絲縷縷麻麻癢癢的,使人心神一蕩便要抬頭看去,卻看到五顏六色的錦布上懸著幾個女子,她們藉著錦布在空中飄蕩著,髮絲隨著身體的晃動而在空中飄揚,頓時,陣陣髮香在空中散開,更是讓眾人痴迷起來,全然忘記剛剛還發著火。
女子們彷彿水蛇一般纏繞著錦布在空中翻騰著,柔軟的腰肢隨著錦布的擺動而扭動著,其中,一段深紫錦布上的身著淺紫雲羅玫瑰錦服的女子不斷地使錦布旋轉,而她也隨之舞動,謫仙般飄逸,卻又如玫瑰般妖嬈,雖戴著面紗看不清容貌,卻可看到那黝黑的眼眸中眼波流轉,如秋水般柔情。
眾人的眼光緊緊地盯著紫衣女子,眼中迸出灼熱的光芒,呼吸急促起來。
煙閣內再無人說話,只剩下女子們舞動時衣袂翻飛之聲。
慢慢的隨著舞動的幅度減小,女子們緩緩落在了煙閣中間的圓臺上,紫衣女子立於中間。
臺下眾人望著圓臺上的女子,半晌無聲。
“這位便是煙兒姑娘吧?果然傾國傾城之姿!”說話的正是剛剛挑起事端的張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