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霞還要豔上三分,在她記憶裡,韓子健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像這樣的話,她一時間竟不知所措,不知該說些什麼。
“落夕,你幸福嗎?”他問,眸子裡染上淡淡如夕陽的哀傷,一直以來他都視她的幸福為己任,只是她的眼裡只有牧宇森。
她點頭,卻又搖頭,不語,卻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邊有賣奶茶的,要不要過去喝一杯。”韓子健隱去眼中的傷感,咧嘴笑著說道。
落夕驚訝一瞧,笑著點頭,奶茶,才是她的最愛,是女人,有那個是不喜歡甜的,那咖啡的苦澀,她實在受不住,她本就是一個像陽光一樣存在的女人,不喜生活裡摻雜一點陰霾的苦澀,只是牧宇森卻說,會喝咖啡的女人才有品味。
落夕喜歡喝奶茶,而牧宇森卻一直以為她只喜歡喝咖啡。
落夕悄然瞄了一眼身旁男人的側廓,俊逸非凡,對她來說何嘗又不是向光一樣的存在,讓她想要依賴。
只是依賴與追求不同,人們往往喜歡那些可望不可即的人。
牧宇森是落夕追求的,而她,又何嘗不是韓子健可望不可即的。
世界就此都顯得悲哀,人們不再相愛,她愛他,他愛她,而她卻又愛著他,如此錯落,澆築著這人間的悲歡離合。
下班回家時,秦暖一個人走在路上,路過一家奶茶店,她毫不猶疑的走了進去,裡面的裝潢很好,小清新的感覺,冷氣很足,人坐在裡面越發覺得清爽。
“叮鈴”一聲,又有客人推門進來。
秦暖抬起螓首,四目相對,那人在衝她淡淡微笑。
“真巧!”他竟然這樣說。
剪裁和合體的西裝與這裡的格調格格不入,彷彿陽春白雪落入下里巴人手中,反正秦暖就是這麼認為的,她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是高雅如仙的。
巧你個大頭鬼,你不是一直都跟著我呢嗎?秦暖心裡這樣想著,狠狠地剜了一眼牧宇森,卻是怒中帶著嬌嗔,叫人看了一點也惱怒不起來。
有人說,但凡舍不下的都會成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牧宇森已然成了褚落夕生命的一部分,可是她用整個青春年華守護的但淡泊如水的感情,就真的光華如練,讓人沉溺嗎?
褚落夕淡淡的笑,因為嗓子沙啞的原因,今天的她顯得話特別少,尤帶著病中的憔悴蒼白,單瘦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裡。
韓子健抬到半空的手臂終究還是在她還未察覺的時候又落寞的放下,眸子裡染上一片牽強的笑意,面上卻是笑的越發明朗,每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韓子健才覺得自己是飽滿的活著的,她就是他命定的露水。
“子健,”她沙啞地叫道。
“嗯?”他笑,好奇的看著她。
落夕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物件,遞到韓子健的眼前,“還記得嗎?”
韓子健怔住,怎麼會不記得,這是三年前她生日的時候,他別出心裁送給她的禮物,專門呢跑了一趟西藏,苦苦跋涉,在大昭寺裡求來的平安符。
大師說,若施主一心虔誠,必定可以保全心中所愛之人的周全,而後將一個小小的紅色珠串贈與他,而他卻在回來之後送給了褚落夕,那是正值她23歲的生日。
三年過去了,那個眉眼恬靜的女子如今越發的成熟嫵媚,而他耽溺的又何嘗只是她明麗的美。
褚落夕與牧宇森訂婚那日,他本不想去,拿著一張紅豔的請帖,跌落一地的悲傷,最終卻是見不得她失望的面孔,只因在訂婚前一晚,她親自打電話對他說:“子健,我希望我的幸福能有你見證。”
他去了,卻是去晚了,他方才到場就見證了一場混亂,落夕和牧宇森紛紛落入水中,接著便是人頭攢動,後來牧宇森將落夕從水中帶出來,兩人渾身溼透甚是狼狽,而她卻在他懷裡笑的明麗生動,可卻生生的刺痛了韓子健的眼睛。
落夕將那硃砂色的珠串塞進韓子健的手,說道:“子健,我現有阿森,其實並不需要什麼平安符,我想還是給你吧,希望它能保你求得一世美滿姻緣,那樣我也會替你開心的。”
看著紅豔的硃砂色,韓子健卻猩紅了眸子,將那一小枚平安符捏在手心裡,隔得自己只感覺心疼。他一笑,“也好,有阿森在你身邊,定能護你一世安好。”
他笑的牽強,她不是看不出,低下眼眉,不敢再看那男人無法掩蓋的濃濃的悲傷。
對不起,只因一顆心太小,已經裝下一個人了,再裝不下第二個。
落夕說到底是個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