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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你總是使出讓我能夠輕易制服的伎倆!”牧宇森說著便一把奪過秦暖手中的手機,而此時秦然眼疾手快的拿過手機,蹬蹬蹬地上了樓去。
秦暖看著牧宇森得意戲謔的面孔,頓時一股怒火竄上心頭,喊道:“牧宇森,你扯到我的頭髮了!”說著眼角便飈出淚來。
牧宇森頓時傻眼,忙鬆開了手,將秦暖溫柔地抱在懷裡,不住地在她耳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看見!”
“如果說對不起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干嘛,再說了我頭髮那麼長,你說你沒看見,你那兩個洞是用來出氣的嗎?”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得理不饒人了?”牧宇森一臉戲謔的說道,低頭在秦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說道:“看你的嘴巴以後還老不老實。”
秦暖又氣又惱,含著牧宇森的下唇瓣也要了一口,說道:“禮尚往來!”
“……”
病房裡人影幢幢,除了褚落夕、韓子健、韓子遇和牧白之外,還有護士進進出出隨時檢視褚夢蝶的情況。褚夢蝶醒來之後就是一個腦袋兩個大,看著眼前的人們,只感覺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裡被圍觀的猴子,在他們的眼裡她讀出了可笑、可憐、可悲等等情緒,只是她都覺得可惡。
“你們能出去嗎?我是病人,我需要靜養!”褚夢蝶不客氣地下著逐客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你們這個樣子看著我,會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一樣!”
“夢蝶,你不要這麼說,大家都是因為關心你。”褚落夕拉著褚夢蝶的手說道。
“姐,你回去吧,我命來接我出院!”褚夢蝶淡淡地說道,眼睛也不去看誰,只低著眼皮,慘白的燈光下,她那兩片根根分明的長睫毛在她慘白的臉上都嚇暗淡的花影,披散著的金黃的長髮有些蓬亂,更顯得枯槁。
“不行,醫生說你最好以後都在醫院裡,免得再出什麼意外!”褚落夕皺著眉頭說道,握著褚落夕的手又緊了緊,那樣子就好像她能抓住這已經病入膏肓的女人的命脈一樣,不讓她隨時從自己眼前消失。
“對啊,夢蝶,都這個時候了,就別再任性了,還是聽醫生和你姐的話,好好接受治療。”韓子健說道,手臂不自覺的將褚落夕攬在懷裡,那動作溫柔親暱,並沒有逃過褚夢蝶的眼睛。
褚夢蝶嘴角突然勾起溫和一笑,眼睛裡似是有了光彩,就像是死人的迴光返照一樣,頓時她由那個形容枯槁的女人變得神采奕奕,她說道:“姐,你回去吧,我會好好接受治療,我還要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眾人皆是一愣,褚落夕卻扯出一絲淡淡的笑,說道:“那好,你好好聽醫生的話,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她看著褚夢蝶的眼睛,心裡卻有一些猶疑,遂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牧白,你再陪我一會好嗎?”褚夢蝶仰頭問道,她笑著,猶如一個期待糖果的小女孩,天真,無暇,純白。
“好!”莫名其妙的,他竟答應了。
深夜十二點,眾人已經離去,偌大的病房裡只聞得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四目相對,良久,都沒有說話,她笑,他皺眉。
“怎麼不說話?”褚夢蝶淡淡地問道。
牧白搖頭,似是有些尷尬,無聲的笑了笑,說道:“這麼多年沒有這樣面對面坐在一起,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呵呵……不如問問我為什麼會得了胃癌。”褚夢蝶緊緊盯著牧白的眼睛說道,瞬間牧白的額笑容像風一樣的湮滅了,殘存在臉上的只有淡淡的憂傷以及些微的驚恐,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他只知道當時褚夢蝶笑著說出‘胃癌’兩個字的時候生生的扯痛了他的心。
有些夢,我們一夢就是一生,有些人,我們一念就是一個輪迴。
“我一直在等這一天,我想知道,當我彌留之際,你還會不會出現在我面前,像以前一樣,握著我的手給我唱《紙飛機》那年的陽光真暖,而那時的你就像那三月的陽光一樣,直直地照進我的心裡,從此我再也忘不掉那乾淨如水的眉眼,忘不掉你手心裡溼溼的溫度,更忘不掉靠在你懷裡時所聽到的那一聲聲沉穩有力的心跳……”褚夢蝶斜斜的靠在床頭,眸子半遮,娓娓道來。
滄桑,這是牧白對那時的褚夢蝶最深刻的理解,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竟有著四十幾歲的滄桑,連帶她的眼睛都是佈滿了歲月沉澱的色澤,昏黃的,鋪滿了猙獰的血絲。
“夢蝶,已經太晚了,睡一會吧!”牧白握著褚夢蝶的手這樣說道,“我就在這陪著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