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讓你去買,我說的是讓你去弄……”張文革語氣很平淡。
“不是買?”趙萬海眼珠兒一轉,立刻就明白了張文革的意思,從驢車上跳了起來,“我弄槍去……”
在中國,槍支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私藏槍械,可是很大的罪名,判刑都有可能,趙村長私藏槍械本就是犯法的,想來,從他手裡要一兩支槍來,應該不是啥難事兒。
“倒是苦了小趙了,來回跑三趟了……”望著趙萬海的背影,鄭東方咧了咧嘴,感覺有些牙疼。
不負眾望,趙萬海再回來的時候,肩膀上扛著三杆槍,腰間還有一個大布口袋,看那上面冒出的黑色粉末,這布口袋裡裝的什麼,大家也就猜出了一二,肯定是槍藥。
“還別說,這個趙村長真不含糊,家裡西屋牆壁上,掛著七八杆兒槍,我直接就摘了三杆兒,他啥話都不敢說……”趙萬海得意洋洋地道。
“這回好了,你現在也是有槍的人了,那狼的神槍,還要不?”聶蒼龍說起話來就沒正形了。
“我說你這人……”趙萬海大窘,有些不知道說啥好了。
其他都對‘神槍’感興趣的男性,也難得的臉膛通紅,倒是在一邊兒忙活的女人們,抿著小嘴兒偷笑。
時間很快就到了夜晚,今天的夜晚沒有電燈,但是卻不怎麼黑,因為天上有一輪明月,今天,恰好是農曆十一月十三,月亮只差一點兒小邊兒就完全圓滿了。
院子中點起了篝火,大家把狼皮鋪在身下,圍著篝火聚在一起,盡情的享受著最後的團聚時刻,不過這些人裡,卻是缺少秦小君和趙傳喜,這裡兩人,一個在屋裡睡覺,一直就沒醒,另一個一直在修煉內力,一直就沒停。
過了今晚,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所以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不佳,有些對未來路途的恐懼,也有對這算是共過患難的同伴的不捨,不過,大家啥都沒有說,生怕說出什麼傷感的話來,把在場的幾個女性逗哭了,尤其是怕白姐的眼淚,萬一白姐又哭了起來,聶蒼龍肯定又要搶白人家了,而現在聶蒼龍唯一的剋星秦小君又不在現場。
院子裡,只有木頭柈子燃燒的聲音,還有牲口吃草的聲音……
當~當~~當~~~當~……
屋裡傳來一陣鐘聲,大家心裡數了一下,總共是十二聲,在所有電子裝置都不能使用的情況下,張文革家的機械鐘倒是成了寶貝。
“午夜了,大家都去睡吧,留幾個在外面兒守夜的就行……”張文革把菸袋鍋在地上磕了磕,說道。
“我守夜,你們都屋裡睡覺去吧……”聶蒼龍自告奮勇,說道。
“走了走了,咱們屋裡睡覺去了,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鄭東方站了起來,招呼大家屋裡睡覺去。
說實話,大家忙活了一整天,又加上因離別的傷感,精神不佳,所以大家都有些困了,紛紛起身,進屋睡覺去了。
“記得別打擾傳喜,他正練氣功呢,一碰他就走火入魔了……”聶蒼龍向著眾人背影,囑咐了一句。
院子裡,只剩下了聶蒼龍和張文革。
“大爺怎麼不去睡覺呀??”聶蒼龍望著張文革,拿起一根木頭柈子,添進火堆裡,木頭柈子的重量砸進火堆裡,一陣火星被火頭子捧了起來,飛上了天空中,然後慢慢的熄滅。
“睡不著……”張文革把菸袋鍋插進了腰間,“蒼龍呀,大爺有句話要對你說……”
“您說……”聶蒼龍見張文革神色頗為嚴肅,不由得也是神色一正。
“我要說什麼來著?”張文革幾次張了張嘴,都是欲言又止,隨即頹然一嘆,“算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一路上,大家就多仰仗你了……”
“哦……”聶蒼龍一笑,“沒問題……”
“嗯……那我去睡了……”張文革站了起來,微微佝僂著腰,進屋休息去了。
“既然為難,就別說了唄……”目送著張文革的身影消失在屋門口兒,聶蒼龍卻是搖頭一嘆,又往火堆裡添了幾根兒木頭柈子。
聶蒼龍雖知道張文革肚子裡憋著話,可是他也不好再問,因為看對方的神情就知道,對方要說的話,肯定是比較為難的,可能是讓自己為難,也有可能是讓他自己為難,或者是讓雙方都為難。
“呼……”聶蒼龍伸了個懶腰,身子一倒,躺在了狼皮上,一手墊在腦袋下面,仰望著無盡的星空,鋒利無匹的寶刀就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美的夜空了……”夜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