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部分(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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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孟祈沉默了片刻,才道:“自然是要進去的,還請嬤嬤帶路。”

春華嬤嬤便拭了淚,引著凌孟祈進了屋子。

果見凌老太太已簡單的拾掇過了,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花白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用兩根金簪綰了塊鴉青色的大方手帕在頭上,襯身的是白綾小襖,下面是白綢裙子,外面還罩了件大紅妝花的通袖襖,顏色也洗得微微有些發白,臉色則更白,還有一些浮腫,其上殘留著死前掙扎過的痛苦表情。

凌孟祈在錦衣衛待得久了,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凌老太太的確是吞金而亡的,也不難想象到她臨死前是何等的痛苦,可自己就在一牆之隔的院子裡,卻沒聽見她發生任何聲音,也沒有聽見春華嬤嬤發生任何聲音,顯然是被她事先嚴令過的……不知怎麼的,凌孟祈鼻腔間忽然湧上一陣辛辣,刺激得他差點兒就沒忍住流下淚來。

他忙抬頭望向房樑上的承塵,直至那陣辛辣的感覺退下去後,才上前幾步,對著凌老太太的遺體跪下,緩緩磕了三個頭,然後出去,叫手下用最快的速度買了一具杶棺來,將凌老太太安置進去,打道回京。

凌孟祈這邊只是心裡難受與憋屈,彼時曹指揮使卻已快要瘋了。

他領著錦衣衛的人在搜查大皇子府和安國公府都無果後,雖心知自己其時去向皇上覆命一定會惹得龍顏大怒,卻不敢不進宮覆命,只得捏了一把汗連夜進宮。

萬幸皇上雖果然龍顏大怒,到底除了申飭,並未將他怎麼樣,只嚴令他下去後立刻在大皇子府和安國公府乃至京城的所有大街小巷都加倍戒嚴,就算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凌思齊那個該千刀萬剮的,至少也不能再讓他出現,為昨日之事再上演一場後續。

曹指揮使僥倖撿回一條性命,知道自己現下除了戴罪立功別無活路,是以一出宮便加派了人手,不說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卻也是將整個京城戒嚴得鐵桶一般,連只可疑的蒼蠅都別想逃出他的手心!

豈料就是這樣,天才一放亮,凌思齊依然憑空出現在了西華門前,跟昨日一樣,拿了羅貴妃的畫像跪在宮門前大聲哭訴:“……我千里尋妻,為了找到她,連爵位和家產都賠上了也在所不惜,誰知道她竟早已琵琶另抱,做了皇上最寵愛的貴妃娘娘……我們雖只做了短短兩年多的夫妻,卻伉儷情深,從沒紅過一次臉,我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更不相信皇上千古明君,能做出奪人臣妻之事……”

“眾位大人也還罷了,男女內外有別,可能從沒見過貴妃娘娘的真容,眾位夫人卻是四時八節都要進宮來朝賀的,求眾位夫人發善心告訴我,我手中畫像上的女子不是當今的貴妃娘娘,那樣我也好繼續去尋找她,哪怕找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她……再不然事實真那麼殘酷,至少我也不至於連死都只能做一個糊塗鬼……求眾位夫人發發善心,就告訴我罷……”

是日正是八月十五,一年裡除了正旦和萬壽以外最重要的節日,依禮滿朝文武和所有誥命夫人都要進宮朝拜的日子。

故而凌思齊四周很快便圍滿了人,當然,文武百官和眾誥命夫人不敢像市井百姓那樣公然的看熱鬧和議論紛紛,也沒人敢公然的上前與凌思齊搭話,都只遠遠的看著他,以眼神與彼此交好的人交換一個‘果然如此’的心照不宣的眼神,但毫無疑問,安國公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原來安國公一早便知道只靠在市井中散佈‘羅貴妃是昔日廣平侯凌思齊的妻子,當今皇上奪人臣妻’的流言,並不足以讓羅貴妃母子徹底的身敗名裂,畢竟市井百姓裡能一睹羅貴妃真容的又有幾個,而且市井百姓於朝堂大事又多早晚有發言權了?

哪裡及得上所有的誥命夫人都是見過羅貴妃,而且不止一次的,誰是誰非,自然一看便知,就算她們嘴上不說,心裡也自有一杆秤;文武百官就更不必說了,寧王的狗腿子們也還罷了,原本中立的文官們經此一事會傾向於誰,就不是皇上所能控制的了。

所以昨日的事只能算餐前小點,眼下這出戏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而文武百官與眾誥命夫人在聽了昨日的流言後,原本只是將信將疑,覺得眼下正是奪嫡的當口,也許這是有人在陷害羅貴妃母子的,如今在見了凌思齊手中羅貴妃的畫像後,也已認定羅貴妃的確拋夫棄子琵琶另抱,皇上的確奪人臣妻了。

只是皇宮重地,不容文武百官與眾誥命夫人多停留,是以饒人人都想留下繼續看戲,但人人又都沒有那個膽子,於是三三兩兩的結了伴,便要走進宮門去。

曹指揮使接到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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