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招呼著二人在亭中的桌几旁坐下,指著藥園道:“十幾年前,老夫領著三千不到的族人遷移至此時,此地還是雜草叢生,一片荒涼。那時,我們的傷者病患很多,許多人因為藥物缺乏,本來可以醫治的傷病都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從而早早地離開了我們。後來,是我親自領著十幾個族人,去深山密林中尋找藥草,一株一株的挖回來,精心培植,又經過十來年的維護才有了今日這番面貌。”
林笑和楊萬里知道,村長如此嚴肅地講這番話定是大有深意,所以沒有出聲搭腔,俱都是一臉沉靜的靜待下文。
“正如今日的東莫村,是幾千族人十數年來的血汗鑄就,方有如此規模。所以,我不能冒一點險,哪怕這個危險看起來很弱,很渺小,很微不足道……”村長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慢慢轉向了楊萬里。
楊萬里聽到這裡,早已心如明鏡,知道村長話有所指,顯然是說給自己聽的。但,楊萬里並沒有介意,因為從老村長略顯滄桑悲涼的語氣中,他似乎可以感受到當年數千人歷盡磨難,而又迫不得已的輾轉遷移,只為了求的一塊能夠繼續生存繁衍下去的安全之地,那是種怎樣的無奈和倉皇。到底是什麼力量逼迫他們離開故鄉?又是什麼力量讓他們頑強的活著,一直堅持到現在?
對於這些問題,不僅楊萬里不知道,就連林笑也是毫不知情,不過對於村長的異樣,他也早已發覺。那些牽扯不清的來龍去脈,不是林笑想不到,而是他不願意去想,關係到村子過去的問題,議事堂的老頭子們都是諱莫如深。這就像是一塊傷在最顯眼處的瘡疤,人人都看得見,但誰都不願揭開它。
“哈哈,你們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啊!”毫無預兆的,村長撫須一笑,本來凝重到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環境被輕鬆打破了。楊萬里還有點發愣,林笑則是反應的很快。
“老頭子,你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跟楊大哥解釋你這兩天為什麼要喬裝易容接近他嘛。”林笑一臉瞭然道。
“哼,你這隻小狐狸這麼聰明,我怎麼瞞的了你,想必你早就看出來了吧。”村長白了林笑一眼道,“當然,只不過手法老套了一點,要是我的話,直接吊起來打,打到說真話為止!不比你這有效率?”林笑說這話的時候是把楊萬里當空氣對待了。
“嘿嘿,所以說你還是嫩了點,靠暴力,是不一定能得到真話的。老夫我先施以美人計,軟化其神智,再配合使用“引魂香”迷失其心竅,雙管齊下,他還不把底子給我露個一乾二淨?同時美人計可以試探他的邪念,再用猛男計測試其膽量,如此一來,這個人的本性也能盡皆掌握也。”村長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地說道。
“切,如此惡毒,非君子所為。”林笑不甘認輸道。
“鳥啊,你一屁大點的小破孩,懂什麼君子不君子的?老夫平日裡教過你們,自古無毒不丈夫,做事情別被一些條條框框給圈住了,那樣永遠做不成大事。”村長毫不客氣道。
“話不是這麼說……”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正吵得不可開交,卻完全忽略了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楊萬里的感受。“這是要把我大卸八塊呢吧?”楊萬里心中苦笑道。
“好啦,別扯遠了,咱們回到正題上來。”還是村長先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拍了拍楊萬里的肩膀道:“總之,小楊兄弟是可靠的,心性也很不錯。面對美女的誘惑,他最後守住了底線,而且也頗有膽色,是個好青年啊。”
楊萬里聽得冷汗涔涔,心裡不由感謝起石魔熊來。
“不過,我還有幾句話想私底下跟楊小哥說說……”村長說完,眼睛便看向了一旁很不識趣的林笑。林笑本想裝沒聽見,無奈村長耐心有限得很,直接飛起一腳就把他踹出了涼亭,還附贈了一句:“門口候著!”
等礙眼的林笑消失了,村長和楊萬里重又坐定,二人便再度敘起話來。
“小笑兒他們幾個都是孤兒。”村長第一句話就讓楊萬里一驚。
“唉,你大概也發現了,村中婦孺老人居多,青壯年則很少。其中的緣由我不方便透露,想來你也不會有太大興趣。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林笑他們其實都是內心很寂寞的人。”村長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
楊萬里拼命忍住了想脫口而出的那句“其實我興趣很大!”,繼續垂耳受教。
“其他幾人,我或許瞭解的不是很深,但小笑兒是我從小把他帶大的,這個村子裡最瞭解他的人就是我。”村長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林笑是個很聰明、很驕傲的人,他的心思非常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