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毛腿上的倒刺將方鐵柱的手背劃的鮮血淋漓,不由大急道。
“來不及啦。”方鐵柱輕嘆一聲,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方玉竹,竟絲毫感覺不到手心的劇痛。
“鐵柱哥!”隨著圍牆殘垣上的林笑一聲怒吼,方鐵柱的身體被聖甲蟲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被紛至沓來的獸群淹沒前的一霎那,方玉竹分明看到方鐵柱的眼神,穿透短短几十丈的空間,直直地注視著自己的臉,一瞬不瞬,似是有說不完、道不盡的萬語千言……
“玉竹,哥雖然記性不好,但還是很清楚地記得一件事。十幾年前,我們背井離鄉,一路歷經了多少艱難險阻,才活了過來。你那時候還很小,整天因為不能安穩地睡覺而哭鬧不休,我也只有四歲,不懂為什麼要一直跟著大人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我只知道,那時,我們的父母都不在了,陪伴我們的只有故鄉的雲。那片美麗的故鄉的雲啊,不知道你是否還有機會再回去看上一眼呢?”
方鐵柱的濃濃思緒,此時的方玉竹肯定是聽不到了,但生死別離時的許多豪言壯語,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並非說出來才會有意義。就算是跟隨著逝去的生命去到另一個世界,這份掛念仍會化成無形的紐帶,在彼此深愛的人們之間牢牢維繫。
“哥!”已經安全被眾人接住的方玉竹撕心裂肺地大叫著,撲騰著手臂就要往下衝。
“冷靜,玉竹,你冷靜一點。”石敢當死死地保住方玉竹的腰,一邊阻止他去送死,一邊大聲呼喊著。
“別衝動,玉竹,不要讓鐵柱白白犧牲啊!”楊萬里也撲過來拉住方玉竹的手臂,說什麼也不放手。
就在幾人糾纏一處,淚水混雜著血珠淌了一地時,一條瘦削的人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天而起。於半空中,在聖甲蟲王的襯托下,猶如撲往熊熊火焰的飛蛾般,投向那撼天動地的龐然大物。
“林笑?!”楊萬里和石敢當立馬傻了眼,沒想到還有個更衝動的沒控制住啊。
此時,人在空中的林笑並沒有完全被怒火矇蔽雙眼,他的腦袋還有一部分保持著十分警醒的狀態。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也就是方鐵柱跌下圍牆的那刻,林笑全身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一股非比尋常的“神”來,將早就調集起來的精與氣迅速統和在一處,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憤怒之“勢”!
在飛躍而出的那刻,林笑迅速地把握到了手中黑棘槍傳來的陣陣顫慄,那是面對上位靈物天生威壓的屈服,也充分證明了馭獸仙枝正在蠢蠢欲動。如果林笑這時還不能趁此機會,將那聖甲蟲王重創的話,那他就是真的太對不起死去的方鐵柱了。
懷著無比的憤懣與發自靈魂深處的怨恨,林笑向著仍在肆虐著門樓圍牆,並與村長等三巨頭交火許久的聖甲蟲王刺出了最為有力的一槍。那一道劃破長空,漆黑中透著綠芒的槍影,像是蛟龍出海般席捲而去,帶出的威勢竟連黎叔等人的身形都為之一滯。
“小笑兒?!”村長驚喜到發顫的聲音連自己都覺得意外。但轉眼間,他又為林笑這渾不畏死的自殺式攻擊感到陣陣揪心。
方才,連同黎、榮二人,村長他們三巨頭可謂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卻依舊沒能阻擋聖甲蟲王前進的步伐,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聖甲蟲王的外殼之堅硬,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在加上圍繞於身體四周的一層淡淡光罩,更是將它保護地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或許集合他們三人之力,能夠勉強破開聖甲蟲王的防禦,但動作敏捷,觸腳多多的聖甲蟲王可不會給他們凝神攢氣的時間。光是應付那層出不窮的毛腿攻擊,和口中奇怪的灰褐長鬚,就已經令他們三人手忙腳亂了。
這個時候,林笑的攻擊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咔嚓”一聲脆響,在現時這個紛亂吵雜的戰場上顯得很微不足道,但場間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全部都彙集在了發出聲響的地方,黑棘槍與聖甲蟲王防護罩相接觸的那點。
感覺像是等待了幾個世紀,其實卻只有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幾道細密的裂紋出現在了那面看似堅不可摧的光罩上。隨後,裂痕迅速蔓延至整個光罩,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將之全部瓦解,粉碎成了一絲絲漂盪空中的光紋。
誰也沒有料到的結局,誰也沒有猜到的成果。不僅東莫村的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就連聖甲蟲王的眼中也露出了極為人性化的一絲困惑。
“別發愣了,快上!”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果然還是見慣風浪的村長。大聲呼喝了一句,立刻就將身旁的榮、黎二人驚醒,三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