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衰竭的跡象。
這種感覺,令林笑如坐針氈,但他的動作卻一直保持著精確、穩定的狀態。青紋玄龜並沒有發現,它與林笑一邊打一邊走,到現在,已經距離初遇的地點有了很長的距離。
又是一槍點去,青紋玄龜的撞擊被黑棘槍輕輕一卸,勁力已經散掉了大半。但剩下的餘勢卻仍衝的林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青紋玄龜又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青芒一閃,狠狠地撞擊過來。林笑來不及反應,倉促間只得將雙臂擋在胸前。
“嘭”的一聲,林笑口吐鮮血,倒飛而去,接連撞倒了兩棵紫杉樹才穩住身形,倒臥在一片青藤之中。
“左手已經徹底不行了,肋骨也像是斷了兩三根的樣子,希望沒有插到臟器裡去。”林笑腦海中閃過自己此時的身體情況,神智尚算清醒的他,知道此刻自己真的是命懸一線了。
右腳一下子勾住近處的青藤,林笑憑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和天生的直覺,一個後翻身,躲過了青紋玄龜自認為是十拿九穩的最後一擊。這還不算完,在避過撞擊的瞬間,林笑的黑棘槍還順勢抽在了青紋玄龜的背後,將之加速送進了身後的一片青藤中,裹了個密密麻麻。
強行忍住換氣時,內腑的陣陣刺痛,林笑催發出最後的念力,掙脫掉青藤的束縛,快速離去。
“噗”
好不容易奔逃了百來丈,林笑終於沒能忍住喉間湧上來的一口熱血。扶著身旁的一棵梧桐樹,林笑視線有些模糊。空空丸的藥力已經消耗殆盡了,全身上下傳來的痛楚,令林笑的神經有些麻木。
抬眼四望,厚實的霧氣佈滿了前後左右,各個空間。雖然還沒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前方的路,林笑是真的看不清了。
“索性就到這兒吧。”林笑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靠著梧桐樹坐了下來。
今夜如此漫長,以至於林笑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似的。摸了摸肩膀上的黑棘槍,他有點想念起老頭子來。
還記得那年,老頭子領著林笑去演武場時,路過一排兵器架。老頭子見林笑看得入神,便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問道:“看上什麼了?”
“都挺好看,不過那個看起來最厲害。”林笑指著擺在兵器架上最上面的一把長槍說道。
“嘿,小子,這把叫霸王槍!你也算識貨,要知道槍乃百兵之王,威力巨大,殺傷力強,也最是難練。”村長摸了把光頭,繼續向林笑解釋道:“槍法以攔、拿、扎為主,兼有崩、點、穿、劈、圈、挑、撥等,都是槍術的常用方法。”
“這麼多竅門?不過我喜歡!”林笑卻是越看越中意。
“訣竅雖多,但你只要練好一招扎槍就夠了。”村長笑著鼓勵道。
“什麼叫扎槍?”小林笑當然不懂這些。
“這個就叫扎槍。”村長將霸王槍取了下來,隨意往前一刺道。
“看上去很簡單啊。”林笑有些不解道。
“簡單個屁,扎槍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達槍尖,做到槍扎一線。出槍似潛龍出水,收槍如猛虎入洞。扎槍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以中平為要法,故有“中平槍,槍中王,當中一點最難擋”的說法。”村長搖頭晃到地侃侃而談道。
“哈哈,總之,只要打好基礎,練好扎槍,你就能橫著走了。”村長大笑著將霸王槍甩回兵器架,隨即,便拉著聽得有些頭暈的林笑轉身離去……
“扎槍,呵呵,看來我的扎槍還沒練到家啊,否則也不會這麼狼狽吧。”林笑苦笑著搖搖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林笑靠著梧桐樹,回憶著往事時,距離林笑身後不遠的霧氣中,突然出現了兩點隱約的綠芒。
循著林笑身上還未散盡的迷情水味兒,青紋玄龜還是追到了這兒來。也許是因為大霧太濃,青紋玄龜的動作顯得小心翼翼,不復方才的莽撞。
“你終於來了。”林笑低聲說道,緩緩地睜開雙眼。隨後,拄著黑棘槍,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要怪我自不量力,非要扎這最後一槍。實在是因為我想讓老頭子知道,我的扎槍,練得還不錯。”林笑自言自語著,也不管青紋玄龜聽不聽得懂。
右手穩穩地抓住槍身,左手輕輕扶住槍底,林笑似是隨意地邁出了左腳,踏出了一小步。
就是這一小步,林笑整個人的氣質完全改變了,那對黑得發亮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不遠處的青紋玄龜。瘦削的身姿,挺拔如青松,不動若磐石,屏息而待,氣象萬千!
第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