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著?”
“我也是這麼想,你爸去天津混日子,村幹部認定他多少能掙到錢,他回來,不交一筆錢肯定是走不了的。”二叔說著話頭一轉,“那你奶那邊怎麼弄?”
“送不回去。送回去村幹部也都知道了,反正就這樣了。二叔,你就跟咱奶直說唄!再說了——“姚三三看了看低垂著頭的小四,換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對二叔說:“二叔,誰忍心把小四送回去?她也是咱爸咱媽親生的,從小沒照顧過,一口奶都沒吃過,咱爸媽本來就虧欠她了,她憑啥不能生活在自己家裡?”
“二叔,我們不會把小四送回去。”姚小疼說,“我們姊妹四個,就該生活在一起。”
二叔嘆著氣說:“你幾個丫頭,如今也都大了,心也大了,我也不好做你家的主。這個家,還就指望你們自己啦!”
“二叔,沒啥好愁的,幹部要是再找你,你就說你管不著,叫他自己來找好了,看他能把咱們怎麼著!咱奶那邊,你自己酌量辦吧!”姚三三笑著端起餃子,說:“二叔,吃餃子。”
目前,姚三三真不想讓姚連發回來家。姚連發不來家,她就能安排她計劃的事了。
無論如何,她們是不會把小四送回去的。三姐妹此時都看著小四,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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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三跟姚小疼商量了一下,田裡的活眼時下不多,索性姐妹四個就做了些分工。姚小疼主要還顧著田裡的莊稼,這時節不種不收,但經常要去看看,照應著;姚小改帶著小四,主要管家裡的豬,還有把菜園照看好,總得有菜吃。做飯洗衣家務事,姐妹四個一起動手。
“咱還能擠點錢出來,逢集去買兩隻羊吧,這時節青草多,羊好喂,我看人家養羊也能掙錢,現在買小羊,養到年根兒賣了,起碼夠咱過年花的了吧?”
“這個我贊成。”姚小改一聽就來了精神,“我看村裡幾家養山羊的,也不難養,這時節正好牽出去放。”
至於姚三三自己,她正琢磨收購泥鰍的事。
“收泥鰍?能行嗎?”姚小疼說,“再說怎麼往外運?咱總不好還讓人家楊大哥給送吧?”
“那當然,咱不能總使喚人家,這是長久的辦法。”人情債欠久了可不好,她們跟楊家兄弟總是不親不故,收泥鰍是個長期的事情,總指望人家哪行?這個問題姚三三考慮到了。
“辦法都是想出來的,不想辦法,咱就掙不到錢。我尋思,咱可以借三爺家的毛驢車送去,二叔家牛車太慢了。咱借三爺的毛驢車,就幫著他割草餵驢。”
“倒也是個法子。”姚小改點頭。
“咱要是能把這事幹成了,往後就有更多收入了,小四就能順利上學,咱幾個也能打算更多的事。”姚三三思索著說:“大姐,我想自己到埝城去一趟,我去弄清楚收泥鰍的路子。”
“去埝城?”姚小疼有些擔心,“你一個小丫頭,跑去大老遠的埝城,能行嗎?”
“沒事兒。說是遠,也就四十里路,我坐班車去。大白天的到處都是人,能有啥事?”
姚小疼還是不放心,說:“要不,我跟你作伴去。”
“行啊。”姚三三一想,兩個人去也好,作個伴,有事也好商量。
說幹就幹,第二天,姚三三跟姚小疼就動身去埝城了。去埝城,照例要先到鎮上,再坐車去。這一回,姚小疼騎腳踏車帶著三三去鎮上的,她們把腳踏車放在站牌附近的一戶人家,拜託人家給看著,就一路坐車,去了埝城。
九十年代初的埝城,也就是個很小的小縣城,灰不溜秋的。姚三三上一世到過埝城幾次,那是二十多年後了,那時候埝城已經十分繁榮鮮亮,到處是樓房大廈,而現在,整個縣城,也還是小平房為主,只有幾座土氣的大樓而已。
兩個小女孩來到陌生的地方,就不由得小心翼翼。她們一路上專門找那些上了年紀的人打聽問路,一路找到了水產市場,卻只有兩個攤子賣泥鰍,沒看到收泥鰍的,只好又跟商販打聽。
“收泥鰍,有兩家,都在城南。你們從這條路往南走,一直往南走,有個怪大的煤球廠,旁邊就有一家。另一家也在城南,具體我找不太清。”
姚三三跟姚小疼一路走著,天熱,人也累,等找到地方,姐妹兩個熱得一頭汗,臉通紅,進了收泥鰍的院子,就先問主人找水喝了。院子裡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正在給池子放水,見她們找水喝,就招呼她們自己去水缸裡舀。
大夏天,農村人喝涼水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