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父子的心思,我能猜得出來,宣武帝怕是也瞭然。他們固然是鎮守西北邊陲有功,可是卻忘了,久經沙場的悍將可不只是他們父子兩人,朝廷上的武將,可也不少的,例如甘州兵馬指揮使孫延人,那也是馬背上一步步打出來江山的。”
大周和突厥接壤的六州之中,定國公鎮守與北疆三州接壤的德州、夏州和駱州,重點防禦的乃是北疆三州的突厥信北王趙楊。安平侯父子鎮守西北的忻州和青州,同時提防大昭和突厥,而孫延人則是鎮守甘州,直接面上的是騰海沙漠裡流竄的遊匪以及突厥的襲擊。
雲老太爺笑了一聲,“那你覺得宋江元會沒有考慮到自己的算計被宣武帝看破?”
楚清歡臉上笑意微微一怔,旋即卻是意識到什麼,“外祖父說,宋江元其實清楚宣武帝不會讓自己帶兵,所以他任由著宋成平去鬧?”
雲老太爺聞言一笑,“我到底是比你清楚的,畢竟除了我,你們誰也不知道帝王從小時候起就是個執拗的。他既然將宋江雲父子召回,只怕並不打算再讓他們重新執掌兵權了。”除非,京城已經安穩了下來,大周江山的繼承人已經選定了。
楚清歡皺了皺眉,“那外祖父,你說他們幾個誰才會是宣武帝認定的人?”
雲詹聞言看了楚清歡一眼,卻見她神色堅決,似乎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她多時,非要找出答案才甘心似的。
雲老太爺搖了搖頭,“這個,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看著楚清歡臉上一閃而逝的失望,雲老太爺又是一笑,“你放心,這兩年內他會做出選擇的,不過就這四個兒子而已,差不多的。”
雲老太爺這話說的就好像是去酒樓吃飯,特色招牌菜幾個裡頭選擇一個似的隨意,楚清歡聞言不由笑了起來,“那外祖父不妨先猜一個?看到時候誰主江山,若是猜對了,我回頭給您做一年的飯。舅舅也來吧。”
雲詹剛想要拒絕,只是迎上楚清歡那可憐兮兮卻又帶著哀求的目光,他不禁眼眶一酸。
誰主江山其實對他,或者說對楚清歡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她之所以這般說只不過是想給父親一個支撐下去的理由。
可是,他不想說,父親的病情,實在是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好。”雲詹答應的時候,聲音中都帶著幾分沙啞。
雲老太爺卻是興致勃勃地接過了紙筆,似乎渾然不覺楚清歡的意思似的,他遮掩著寫下了幾個字,將紙條放入了準備好的楚清歡的小荷包中。
“兩年後,丫頭你拆開這錦盒,若是我猜中了,記得你的賭約。”
楚清歡也將紙條放進了另一個荷包,然後和雲詹的荷包一同放進了一個錦盒中,上了鎖。
“好,我自然是言而有信的。”
楚清歡抱著錦盒離去,只是轉身之後眼角卻是掛著淚水的。雲老太爺看似沒有拆穿自己的小把戲,可是他卻是忘了下賭約。
只有自己唱的獨角戲,師父,你們到底在哪裡?
走出松鶴堂,她已然淚流滿面。
朝堂上很快就定下了決策。
皇甫華帶病上朝,請纓收復忻州。
宣武帝沒有拒絕兒子的請求,發兵十萬,以孫延人為主帥,皇甫華和宋成平分別為左右副將前去收復失土。
京城百姓聞言莫不是一喜卻又是一愣。
主帥不是定國公,也不是安平侯,而是甘州兵馬指揮使孫延人。不少人並不清楚孫延人究竟本事幾何,未免對這戰事充滿了擔憂。
孫府裡,楚常喜聽到這訊息的時候怔怔地坐在了那裡,直到一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臉,她才恍然,看到孫延人跪蹲在自己面前。
她想要掙脫,卻是沒能如願。
“明天出征,你說我是帶著你一起去的好,還是帶你去的好呢?”
楚常喜聞言一愣,旋即卻是搖頭道:“將士出征,家眷不向來都是留守京城嗎?”自從趙楊叛變後,這原本被廢除了的規矩卻是成了金科玉律,唯有的例外出現在定國公和鎮南公身上。
那卻是因為趙楊叛變在後的緣故。
孫延人聞言卻是一笑,“我以為夫人在擔心什麼呢,你放心,我的家眷從來不受這規矩困束。只是……”
孫延人定睛看著她,“你到底是要留在京城呢,還是跟我走呢?”
楚常喜不知道孫延人的目光代表著什麼,從未有過的凝重,甚至還帶著幾分深情似的,讓她不敢直視,只是目光卻又是被迫直視孫延人。
“我,我要在家照看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