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楚清歡嗚咽道:“是孫女兒不好,惹得老夫人傷心了。”
老夫人越發心酸,摟著楚清歡越發緊了,“是我對不起你呀。”老夫人老淚縱橫,看著那香火繚繞下模糊不清的菩薩,煙火繚繞中竟似看到了那人的面孔。
老夫人害怕再度惹楚清歡流淚似的,之後也沒再問些什麼,祖孫兩人正閒談著弘一法師的佛法時,楚錦芙拎著一小壺梨花井的井水歸來了。
“二姐姐,你可不知道剛才我見三姐也去梨花井那邊了,你猜是做什麼?”楚錦芙一臉的笑意,透著幾分古靈精怪。
楚清歡笑了起來,“左右離不了千歲爺便是了。”
“討厭呢二姐姐,你都猜出來了。”楚錦芙指揮著司棋去升爐火燒水,自己坐了下來,“這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瞧瞧她平日裡多威風,這幾日被八千歲折磨的下巴都尖了呢。”
老夫人聞言戳了戳楚錦芙的腦袋瓜,“好歹是你三姐呢,這麼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
楚錦芙撇嘴,“那也得她先有個當姐姐的樣子。對了,二姐姐你別說那梨花井還真是漂亮,要不是虛靈帶著我,我還真是進不去呢。你怎麼知道那麼個好地方的?”
不待楚清歡回答,楚錦芙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捂著嘴笑了起來,“也真難為三姐了,她那麼嬌生慣養的,哪能肩扛手提呀?我瞧著今晚兒八千歲也別想用梨花井的井水沐浴了。”
要楚常喜給他從梨花井打水,然後燒洗澡水?楚清歡想了一下,頓時失聲一笑,“他倒是真會折騰人。”
楚錦芙卻很喜聞樂見,“誰讓她話說的那麼滿,既然說得出,就要做得到嘛,否則豈不是失信於人?”
“越發沒規矩了。”老夫人輕聲斥責道。
“是是是,芙兒沒規矩,就不打擾祖母清淨了,二姐姐,走,我們去泡茶喝,不打擾祖母清淨。”
楚清歡被她拉著跑了出去,老夫人見狀只是無奈一笑。只是楚清歡剛到了院子裡,就見楚錦繡一臉疲倦地站在院中,卻不知站了有多久。
“咦,大姐抄完了佛經?怎麼不回去歇著?”
楚錦繡笑意淡淡,怎麼都掃不去那倦意,“我先來給老夫人請安,二妹和芙兒要去哪裡?”
楚清歡淡淡一笑,迎上了楚錦繡那帶著挑釁的眼神,“是老夫人唸經久了,我和五妹去煮茶。”
瞧著楚錦繡這憔悴模樣,楚清歡都有些憐惜了。姬鳳夜之所以這般折騰,而且折騰的卻是楚常喜,別人不知道是何緣故,楚清歡還不清楚?
楚錦繡到底是楚思遠的寶貝疙瘩,何況還有這安平侯府那邊的關係,更是有著宮裡的依仗。這三方人馬對付姬鳳夜很麻煩,可是要處置楚清歡卻是易如反掌。
所以姬鳳夜用楚常喜來敲山震虎,拿著抄經許願來小懲大誡一下楚錦繡,已經很是妥善地將麻煩都折騰到他自己身上。楚清歡很清楚,所以決定一會兒把這武夷大紅袍泡好了,送給那人一壺。
當然,是不加料的。
只是她沒料到前去送茶的時候,皇甫殊竟是也在那裡。
她愣了一下,旋即才緩緩禮道:“臣女拜見三皇子。”皇甫殊的到來多少有些意外,可是卻又是意料之中的。
姬鳳夜的“傷勢”並未加以隱瞞,宣武帝知曉後三番兩次遣人送藥,也順帶著催姬鳳夜回宮。
而宮裡探望的、相府的人馬還有幾位皇子府上的總管也都走馬燈似的絡繹不絕,卻都是被姬鳳夜攔住了。如今,這是攔不住了嗎?
皇甫殊沒有半點靈隱寺的訊息,適才看到楚常喜形容憔悴便知道八千歲不曾給她們幾位相府小姐好日子過,只是看到楚清歡依舊那般卻也是怔了一下。
當初相府老夫人過壽之時,八千歲相助二小姐他是在場的,只是那人是什麼脾氣,他多少也知道些,不過是個用的可手的工具,用來對付楚相的而已。
就算是後來安平侯府,他們之間略有些異樣,皇甫殊也沒放在眼中,以為這不過是八千歲想要借楚清歡的就低伏小來滅滅安平侯府的威風罷了。
可是今天,看到楚清歡那盈盈一拜,皇甫殊忽然覺得有些東西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剛才楚清歡只是向自己問安行禮,卻不曾問安八千歲。
若是放在朝廷中,怕是這等無視八千歲的早已經被拖出去教訓或者下了詔獄了。可是再看八千歲,那神色中哪有半分不滿,甚至連剛才的不耐神色都消弭不見了。
“這茶湯,還真是不錯,怎麼丫頭這是你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