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杜宇彬鄙薄地衝她一笑,竟然冷冷地嗤笑出聲,“我寧肯被胃痛折磨死,也不要被毒死!”
“……!!!”
嘴邊的笑意咻地僵滯……
柏美欣驀地睜大雙眸,清澄的眸底,滿滿的,滿滿的,全是不敢置信!
墨色的車窗緩緩關上……
黑色的沃爾沃重又擦過身旁,駛遠了去……
…………
柏美欣茫然地孤身獨佇在空蕩蕩的地下停車場裡,只覺得,一陣陣滲涼的風,從四面八方肆略地呼嘯而來,兇猛著叫囂著要將她撲倒,狠狠地撲倒,撲倒,再撲倒……
直至,她遍體粼傷,再也無力反擊。
——“柏美欣,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我寧肯被胃痛折磨死,也不要被毒死!”
……
浮光幽暗的停車場裡,柏美欣如同鬼魅般地,一聲聲淒厲地冷笑起來:
昨天,他毫不留情地將白淼淼地驅逐出辦公室,又憤怒地斥責了她一頓,狠狠地警告她,“……別忘了,是你不肯離婚的,不是我杜宇彬離不開你!”
後來,她哭了很久,也後悔自己觸碰了他的底線。
是她的做法有欠考慮。
不管再怎麼恨他,也不該一氣之力將白淼淼帶到公司刺激他。
他說的沒錯,萬一,這事傳到董事會耳朵裡,他就再也沒有資格角逐下一屆的董事會接/班人了!
一整天的心事恍惚。
直到晚上,回到家裡。
在晚飯間,她意外地聽到雪姐說起,昨晚三弟和尹秘書之間的種種親/密恩愛,心裡掂了許久的沉重心事,才終於安心地放下。
雖然,她的心裡對丈夫還有怨恨,也恨尹秘書。
卻也分明知道,今生今世,這兩個人是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不該懷著惡毒的心,來懲罰他、折磨他。
懷著一顆愧疚贖罪的心,她主動奉上早餐來跟他示好,卻不曾想,他竟然寧肯餓死、被病痛折磨死,也不肯吃她準備的早點!
只因為,在他的心裡,她自始至終,都是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所以,不管她做什麼、做得再多、再好,在他眼裡,永遠都是錯!
全是錯!
停車場,灰白的地面上,柏美欣緩緩地挨著牆面坐了下來,溼/熱的淚水湧出眼眶,狼狽地濡溼了她的臉頰……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
直至,盤在地上的雙腿漸漸地生出一些麻麻的感覺,柏美欣才意識到,歡歡和顏顏該要上學了!
四肢又麻又痛,猶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她的五臟六肺。
難受得不行。
可是,她還是咬緊牙根,堅持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只是,眸光觸及地面那一杯早已冷卻多時卻一口未動的牛奶,還有餐具裡那一份搭配豐富卻無人問津的吐司,她蒼白的面容上卻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疼痛感:怎麼辦?
再原封不動地端回去的話,爸媽一定會覺得丈夫不識好歹,勢必要刻意為難他。
即便她解釋說自己沒有追上丈夫,他們也未必會相信。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眼前的餐點一點不剩地解決掉。
柏美欣又想了片刻,隨後,便果斷地端起地上已放涼的牛奶大口地喝了起來,不知是她開了小差,還是一下子喝得太急了,竟然嗆得她連咳了數聲,咳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卻顧不得那麼多,拿起餐具裡的吐司,和著淚水,一起吞嚥入腹。
鮮甜的牛油變了味。
美味的火腿變了味。
香噴噴的荷包蛋也變了味……
全都變得苦苦的、腥鹹的。
…………
偌大的一整面的立體衣櫃前。
尹靜恩正紅著臉,小心翼翼地替丈夫系領帶。
跟在他身邊五年,她不是第一次為他做這種事,卻是第一次,這樣心甘情願。
漂亮的菱形唇角,都有些不自覺地上揚。
一股不言而喻的幸福感與甜蜜感,滿滿地充斥在胸口間,也在偌大的臥室裡淡淡地瀰漫開來……
她聽見,自己心裡美妙得如同花兒盛開的聲音。
腰上驀地一緊,男人灼燙的體溫透過指尖,隔著一層單薄的夏衣,清晰地傳到她敏/感的肌/膚上。
尹靜恩纖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