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陪著走進去,挺拔的身影隔絕在一堵門之內。
她面色如蠟地在門外的長椅上緩緩坐了下來,全身的力氣恍若瞬間被抽走了似的,連嗚咽的力氣都沒有。
愛過,那樣不顧一切地愛過,以為牽著他的手,就能夠一直永遠地幸福下去;
也恨過,深深地恨過,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恨不得親手送他和尹秘書下地獄!
然而,他若是沒了,她還能做什麼?
她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七月的海風透過視窗吹了進來,吹散了一室的悶熱暑氣。
所有的人都眉目眼笑地,讚歎這陣風來得正是時候,氣溫都涼爽了很多。
柏美欣身上都莫名地起了陣陣冷意,呼嘯的海風從四面八方全吹到了她身上,冷得她渾身瑟瑟地發抖……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臂,無助地綣縮在角落裡,牙齒在劇烈地打顫,妝容精緻的面容上蒼白無血,猶如暗夜裡的幽靈,無所依,無所靠。
杜宇彬走出放射室,就看見妻子滿臉驚恐懼怕地躲在一角,漆亮的眸孔裡滿滿的,全是深受重創之後的茫然悲涼。
他微微蹙起濃眉:從來衣食不憂的二小姐這是中了邪?難道,剛才在他作檢查的時候,她又看起了那種又怕又愛的驚悚恐怖片嗎?嗟!二小姐的消遣還真是另類!
杜宇彬諒她也不會有什麼事。
目光從妻子身上移開去的時候,又想起阿誠剛才在電話裡說,城西賣場那個姓朱的廠商正在攝影棚裡等他,一付蠻橫無理的樣子。
他冷峻的臉孔明顯地掠過一絲不悅,探出一隻長臂,冷冷地拉起蹲在地上的妻子,“走吧!公司還有事,我要趕過去處理。”
連語氣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甚至,透出幾分清晰的不耐煩之意。
男人溫熱的指尖觸及妻子滲涼的肌/膚時,幾乎是粗/暴地將她從地上一把拽了起來!
柏美欣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個趔趄,本能地伸手抱住他精實的腰身!
一股溫熱的陽剛之氣瞬即撲面而來!
她冰冷的臉貼上了他殷實溫厚的胸口,她聽見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還聽見了他低沉渾厚的斥責聲,“像什麼樣子?放手,好好走路!”
柏美欣心裡所有深沉的恐懼才找到了最好的渲/洩口!
她任性地用纖長的雙臂緊緊地環住他精瘦的腰身,緊緊地,緊緊地,不肯放鬆一分,也不敢放鬆一分!
惟恐,下一秒,男人就會在眼前消失不見似的。
她將自己的臉緊貼在他溫熱的胸口上,放肆地流著淚,越流越多,越流越急……
可是,卻怎麼也不肯放手。只抽抽噎噎地問他,“老公,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這七年來,你有沒有愛過我?”
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有短暫的一秒。
只要你愛過我,我願意為你做盡所有你想做、而沒有做、沒來得及做,或是不敢做的事情。
她突然在候診大廳裡哭了。
醫院裡,還有很多人在看他們。
所有各色各樣的目光,瞬間全都聚集在他和她的身上。像是在動物園裡看猴子耍戲法一樣。
杜宇彬更不高興了,伸手,就粗/魯地扳開了妻子抱在腰上的雙手,在柏美欣又一次不依不饒地圈上來,他俊臉陰沉地攥緊她的雙手,縛在她的身後,嗓音冷冽磣人,“沒有!你滿意了嗎?”
…………
杜宇彬滿以為,他這樣毫不留情地傷了她之後,柏美欣就會憤恨地甩袖而去!
可她,只是痴痴地看著她,眸光中,竟然蘊含著深切的憐憫的光芒。
叫他匪夷所思之極。
一片詫異又好奇的目光之下,柏美欣很快就在眾人的視線下收拾好自己混亂的情緒。
伸手,以素涼的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她輕輕地問了一句,“嗯,你的檢查結果呢?”
杜宇彬凝眉,將手中的醫院診斷單交到她手上。
“你要去見醫生嗎?動作快點,阿誠還在城西那邊等著我。”
柏美欣卻只是低頭,小心翼翼地將診斷單摺好,又拉開手袋,將單子收進夾層裡。
抬頭,平靜地對他說,“醫生下班了,他讓我明天再來找他。”
事實上,她是擔心檢查結果是她最害怕的情況。更害怕丈夫會意外得知那個結果。
所以,她打算下次,在不與丈夫一起的情形下,再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