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人知道,真正愛上一個人,連為他死都是心甘情願。
如今,他再無所求,只希望女兒依照他的心願遠離這些是非,用他留給她的那一筆資產安然的度過下半生,只希望他,可以在國外安度終生,哪怕他會陪著沈卿卿一直到老,他也不會再如以往那般,氣的火冒三丈,醋意氾濫。
蕭然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酒醉入睡,起床時仍舊覺得頭痛欲裂,一時之間,竟生出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來。
茫然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記憶才一點點的迴歸,和爸爸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然後,自己就睡著了……
蕭然腦子裡還在亂著,蕭湛和她說了什麼,她都忘記的差不多了,宿醉之後,覺得渴的厲害,就想起床去倒杯水,可輔一站起身,就是一陣天旋地轉襲來,蕭然踉蹌的坐在床上,又俯下身子乾嘔起來。
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卻又吐不出什麼東西,趴在那裡嘔了半天,卻只吐出了一些酸水,蕭然感覺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得躺回床上,視線一轉,卻看到了自己床頭多了一個信封。
她拿起來,開啟信封之後卻是一愣,裡面放著一沓東西,她一樣一樣的看過去,卻是一本存摺,一張銀行卡,護照,還有美國一所大學的入學通知書,和她正在唸的這所學校的退學手續,一把鑰匙,以及一張寫著一行地址的卡片。
蕭然的手開始顫抖起來,那些紙張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她忽然眼淚洶湧的奪眶而出,整個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床上滾下去,也顧不得穿鞋子就拉開門往樓下衝。
樓下,傭人正在安靜的清掃衛生,一眼看到蕭然這般模樣衝下來,都嚇了一跳:“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我爸爸呢?我爸爸在哪?你們看到我爸爸沒有?”
蕭然整個人都在抖,嘴唇哆嗦的那些字眼都說不清楚,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卻透著倉惶,仿若是闖入了獵人包圍圈的小鹿,透著讓人心憐的楚楚可憐。
“大小姐,先生開車出去了,至於去哪裡,我們並不清楚。”
蕭然一直在蕭湛的庇佑下過著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生活,可以說從來沒有過任何的顧慮和擔憂,除卻那時候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故作憂愁叛逆期,她可以說是一直泡在蜜水裡,現在突然遇到變故,只覺得離開父親的羽翼,自己就像是毫無任何社會經驗的無頭蒼蠅,連該去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一個人赤著腳站在客廳裡,不知該出去找爸爸,還是打電話給幾個親人求救。
傭人束手站在一邊,沒人敢去開口叫她,大概都聽說了主人家出了事,一個個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瘦弱的少女,面頰上帶著病態的蒼白,眉宇眼稍卻又透著灼人的嫣紅,大大的眸子再沒了往日的神采飛揚,長睫遮住裡面的無助和悽惶,眼淚卻透露了她的慌亂,一頭長髮凌亂著披散在單薄的肩上,踩在光潔地面上的雙足,猶如珠貝,瑩潤的可愛,可到了這樣的地步,這些美麗和可愛,彷彿也蒙了塵。
蕭然一個人默默的站了許久,終究還是轉過身上了樓,也許爸爸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也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對,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就是走,就是預備做什麼,也不會悄無聲息不和自己打個招呼就離開。
蕭然回了房間,坐在地板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她將臉埋在膝上,默默無聲的流著眼淚。
一直到天黑,依舊沒有聽到蕭湛的車子響。
蕭然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可他的手機顯示的卻是關機。
一夜沒睡,清晨的微光降臨的時候,蕭然整個身子都已經冷透了,她支撐著想要站起身,可兩條腿都麻的不能動彈,好不容易扶了牆壁站起來,卻又是一陣噁心的感覺襲來,彎下腰就吐了個天昏地暗。
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哪裡還能吐出什麼來,蕭然只感覺自己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嗓子裡火燒火燎的疼著,她挪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殘茶,一口氣喝光,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院子裡忽然傳來車響,蕭然像是陡地活了過來,幾步衝到車子前,拉開窗簾往外看,卻不禁失望起來。
叔叔和嬸嬸形色匆匆的車子上下來,直奔別墅而來,蕭然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腦子裡卻是一片的空白。
蕭湛出身貧寒,他的弟弟並沒念過幾年書,也是蕭湛發跡之後才過上了好日子,他們在老家日子過的舒坦,也就不願意來這個陌生的城市生活,這些年,蕭然也很少見到叔叔嬸嬸的面,印象裡,叔叔是個有些油嘴滑舌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