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客人直接點名道姓找“陸尓豪”這個人,而並非找千善坊的老闆,陪侍在餐廳的服務人員心裡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慕明鏞和陸尓豪究竟是什麼關係,只好讓慕明鏞稍候,出門直接去找經理說明了這件事。
等陸尓豪得到訊息的時候,頓時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當初他在看到預約名單上,有慕明鏞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預感,或許等慕明鏞來千善坊的時候,很有可能並非單純只是來吃飯的,沒想到竟然真的讓他猜中了。
陸尓豪見到慕明鏞的時候,慕明鏞正在用茶。
慕明鏞給人的第一印象,和他本人的身份,其實是極不相符的。
他穿著一件十分簡單的灰色長衫,衣服上幾乎沒有任何花紋,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件長衫的料子和做工,在整個上海來說,都是極精緻和精細的。
他的臉上面白無須,神情恬淡,氣質儒雅,雙鬢雖然已經有雪色初現,髮型卻打理得十分整潔利落。
這樣一個人,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陸尓豪覺得,就算有人把他認成是一位飽讀詩書的書生,也絕對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你就是陸尓豪?”上下打量了一番陸尓豪,慕明鏞率先開口。
陸尓豪禮貌地半鞠躬回禮,“慕先生。”
“坐。”慕明鏞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
陸尓豪從善如流地落座,卻也並不拘謹,坐下後給自己和慕明鏞都重新添了茶。
見陸尓豪明知道自己是誰,卻仍舊不卑不亢,態度中自有一種從容優雅,慕明鏞在心底暗自點了點頭,對陸尓豪的第一印象算是稍微好了點。
不過,不動聲色地看著陸尓豪,慕明鏞冷淡地笑了下,“我從婉曦那聽說不少你的事情,說起來,對於像你這種少有所為的年輕人,我一向都是欣賞得很。”
陸尓豪抬了抬眼皮,仍舊接得四平八穩,“慕先生謬讚。”
慕明鏞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你這個年輕人,倒也算沉得住氣。”
他沉吟了一下,繼續道:“既然你和婉曦是朋友,那麼,要不要考慮來我手下工作?”
慕明鏞的話音一落,陸尓豪就倏地抬起了眼睛,心底有詫異一閃而過。
這麼簡單粗暴的邀請,還真是完全出乎陸尓豪的預料。
陸尓豪相信,慕明鏞今天既然能親自來到千善坊,還毫不避諱地直接叫他出來,顯然對於他是千善坊老闆的事情,已經心知肚明。而且他和慕婉曦的事情,慕明鏞顯然也十分清楚,那麼他同時也是MFC老闆的事情,想來慕明鏞應該也是知道的。
那麼,他現在這種明顯是對自己丟擲橄欖枝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試探,還是輕視?是覺得他也是個富有野心的人,還是以為他和慕婉曦走得近,目的就是為了能夠等到像今天這樣的機會?
心底輕笑了下,陸尓豪毫不猶豫地婉拒了慕明鏞的邀請,“慕先生,很榮幸能夠得到您的賞識,但我志不在此,倒是浪費了您的一番心意。”
他之所以開設MFC和千善坊,目的不過是為了快速低調地圈錢,以解除陸家存摺上的問題。而在解決了魏光雄之後,能讓他有所顧忌的事情,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陸尓豪承認,在得知慕婉曦的身份時,他多少也有考慮過,如果有一天真的與慕家結了親,或許可以在戰爭到來後,幫上陸家不少忙。
但這樣的想法,也不過出現過那麼一瞬而已。
慕家雖然現在看上去風光無限,但背地裡暗藏的危機,卻也早已經初現了端倪。
權利有多大,揹負的責任也就有多大,揹負著整個慕家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的慕明鏞,即使手握重權,也未必有他陸尓豪現在這樣輕鬆自在。
他們本就是兩種人,慕明鏞是個天生的野心家,而他陸尓豪,卻只要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就已經很知足了。
“年輕人,做人不能太鐵齒。”笑著看了一眼陸尓豪,慕明鏞眼底閃過一抹沉思,“如果你以後改變了想法,可以隨時來找我。”
像慕明鏞這樣身份的人,這種承諾一般的話,分量是極重的,所以跟在他身後的手下,在聽到他竟然會對陸尓豪這麼一個年輕人,做出這樣的承諾後,都忍不住詫異地看了眼陸尓豪。
這天晚上,慕明鏞在書房裡坐了很久,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與陸尓豪短暫會面後的所有細節。
如果陸尓豪今天拒絕他的話,真的是發自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