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信嗎?”
“鋼琴?”慕昕當真愣了下,沒辦法將舞臺上時而激昂時而儒雅的形象,與眼前的黑道梟雄重疊。
“呵呵,”他笑中幾許自嘲,“貌似,我還有些名氣呢。”
慕昕眨巴下眼睛,好奇的問,“桀的活動範圍,一向是在歐洲。你呢?”
“我?”追魂眯起眼睛,面前慢慢又浮現出一個清麗嬌美的影子,望著它,他輕聲說,“我之前的重心,全在一個人身上,她在哪,我就在哪。只不過……”
後來的事,大多演變成了錯誤。他和她,恐怕連那最基本的兄妹關係,都難以維持。
他臉上若有似無的哀傷,悄然觸抵慕昕的心底。她知道,那種神情代表什麼。
“你……喜歡她吧。”
追魂垂下眸子,唇輕抿著,慢慢,點點頭,突然問道,“你知道,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有多痛苦嗎?”
慕昕一滯,隨即,落寞的低下頭,“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反對你們的愛,越是堅持,反對聲浪越大,直至淹沒你和她,麻木得成為世俗教條的犧牲品……”
追魂愣了愣,望向她的目光,有絲異樣,“你……”
倏地,他想到了什麼。
記得,魁曾跟他說過,那種不得已的情感,他懂。
慕昕是他的表妹,那麼,是不是代表兩人……
不過,就算有過什麼,也只是過去了。但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好像還是難以忘懷。
這樣想著,他對慕昕慢慢生出一絲憐惜,像在看著另一個自己。
“要是不該相愛的兩個人,硬要有一個受傷的話,我倒是慶幸,那個人是我。”他溫柔的笑著說,“我想看到她幸福,看到她快樂。”
他的話,令慕昕心頭一顫,望著他,有種震撼。她似乎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傻的男人,想也不想的質問道,“難道,你可以拋棄曾經的感情?如果能,那就證明你不是深愛!既然不是深愛,就不要擺出好像受過傷的樣子!”
話一脫口而出,她馬上開始後悔了。她也分不清,究竟是在氣他,還是藉機想要發洩自己的委曲。
慢慢的,他說,“是不是深愛,我不知道。我只曉得,為了她,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只要她願意,我會寵她一輩子,會揹負起兩個人的罪孽,替她下地獄。哪怕……是親兄妹,我也要不顧一切的愛。”
慕昕驚呆了。
親、親兄妹?!
看到她震驚的表情,追魂自嘲的笑笑,“是不是覺得我,很骯髒?連親生妹妹都要褻瀆?”笑容,漸漸消失,有一種衍自心底的痛,取而代之,“起初,我並不知道,可是,當我發現這個驚人的事實時,已經來不及了……我真的愛上了,而且是,愛得狠深狠深……哪怕被所有人唾棄,也想要的愛。”
對著慕昕,他吐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這麼多年來,他為了麻痺自己,不曾停下過腳步,可是,愛真的是傷人至深的利器。
望住他,她的眼睛溼潤了。
聽到對面傳來的壓抑抽泣聲,追魂一愣,“你……”
“誰說你骯髒?”即使是感動得想要放聲大哭,慕昕仍用冷漠壓抑著,“知道不該愛,卻越是愛,沒有人比你更有勇氣!”
怔怔的看著她,追魂輕輕的笑了,“謝謝你。”
她的故事,他沒有問,他了解,那是傷疤,他並不想殘忍的揭開。
互相瞭解了對方心底的秘密後,不知不覺,兩人間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慕昕本是除了炎聖桀以外,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但她對眼前的追魂,竟莫名的多了幾分同命相憐的親切。
就在這時,牢房門被開啟了。
兩人神情一凜,無論剛才多麼真情流露,這會,全都恢復至冷酷淡漠,冷冷地盯視著來人。
黑蟒緩緩走進來,目光掃向追魂,“鬼門的追魂?”隨即,又落向對面的慕昕,“慕家的千金小姐?”
“呵呵,”沙啞一笑,聲音十分刺耳,“你們潛入我的無人島,應該,也有些本事吧?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我這個人呢,不論敵我,向來喜歡用實力說話。”黃濁的眼眸,瞬間變得陰冷森然,“想活下來,就要拿出你們的本事!”
“黑蟒,用不著繞彎子了。”追魂聲音冰冷,目光似刀,“想怎樣,直說好了。”
“呵呵,別急,很快,你們就知道了。”丟下一個莫測的邪笑,他慢悠悠的轉過身,慕昕倏爾站起身,厲聲問道,“我弟弟呢?你把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