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目光流連在寒潭中那人身上,嘆了口氣。那人重傷未愈連冬日寒氣都受不住,更何況玄冰神泉這等仙靈級聖物。他在發什麼瘋。
“一休哥,我做了回壞人。”齊木望著淵落道,“徹徹底底的壞人。”
“出什麼事了?”秦休擔憂道。
一言難盡。
齊木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做了錯事,傷了別人,得負責。”
“是他麼?”秦休望向前方。
齊木沒有否認。現在他傷了別人,那人弱得要命,連走路都費盡,還是個瞎子,模樣好看偏偏毫無自覺,落到這等下場也沒有過激的言語,甚至從未抱怨過一句,沉默著愈加讓人憐惜。
至少在他走之前,得好好照顧。
秦休道:“落了這寒潭,修為盡廢,根骨也完了。你再不把他弄上來,要麼收屍,要麼得照顧一輩子。你看著辦,我還有事,先走了。”
齊木沒覺出秦休的異樣,臉色一變,道了聲等會有空去找你,閃身便來到淵落身邊。把人撈了出來。
後者已經幾近暈厥,卻還是筆直而立。哪有人渾身冰冷的,這也太強人所難了,更何況這還是個重傷的,齊木很是愧疚,慌忙摟緊腰身,餵了兩粒丹藥。往屋子走去。
突然,頓住。
淵落身體修長,背脊挺直,一眼望去似乎很是精神,並無倪端。手臂環過齊木肩頭,似乎像把人摟在懷裡一般。
齊木轉過身,環視一週,對著呆滯著來不及飛竄的眾弟子點了下頭。
“望諸位做個見證,日後這位便是我的道侶,誰敢傷他便是與我為敵,諸位子弟前來論道下棋,我隨時奉陪,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其他心思。”齊木眸光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再無半分曖昧在裡頭,“慢走不送。”
眾人頓時鬨鬧開來,當真難以置信。這人深受天女甚至皇子的親睞,奪了不知多少人的欽慕,誰知卻偏偏看上了個修為盡失之人,這訊息若是傳出,許有好戲看了。
齊木置若未聞,牽著淵落的手,放緩腳步想送他回房,突然想到那床還沒收拾,腳步一轉,拉著人往自己房內走去。
龍越渾身冰冷,只覺格外陌生。秦休腳步一頓,猛地回頭,卻只看到兩人親暱有加的背影,他僵硬在原地,直到人群散盡,才一步步離開。
☆、248·天紋佈陣
淵落從寒潭中起來,才剛進門;房門闔上嘭地一聲;修長的身體條然倒下。渾身冰冷得不像活人;齊木緊抱著他;一動也不敢動;許久才稍微有了些熱度。才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近日;寧王府很不平靜。在離山附近,先前萬千護山陣法連同神秘人佈置的欺天陣文盡數崩塌;雖請銘紋宗師前來佈陣;許是山體塌陷陣基不復,重新佈陣有些麻煩。
寧王出關命人再布更高階仙陣;陣文重疊相輔相成;就是那位銘紋宗師也得參悟數久。
離山距此地不遠,轟響不絕,傳到此地,也不平歇。
龍越身為銘紋大師去了離山幫持,一去不歸。只在庭院外佈置了簡單陣法將響聲阻隔,聽得不大清晰。
淵落一睡便是五日,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
秦休一天來回兩次,很冷淡,眸光復雜。
齊木守在床邊,偶爾來回走動,道:“一休哥,他怎麼還不醒,我該不會把他害死了吧。”
“若是死了,你也不用負責,豈不正好。”
秦休淡淡開口,出奇的是這人脈象雖弱卻很平穩,殘軀具廢,本該活不了多久,可看跡象卻並未衰竭。沒了修為容貌亦未變化,著實出奇。
“話可不能這麼說。”齊木轉過身,道,“我那晚真的有點過分,之後也實在是有些失常,本來做錯事的是我,他若是嘲諷個一言半句,我也不至於這麼愧疚。可他就說了兩句話,還在安慰我,倒顯得我像個混蛋。”
他有了痛覺被上的時候,殺人的心都有了,更何況自己還被下了藥,下手更不知分寸,是人都得氣得半死,可這人卻還反過來讓他別生氣,那時候齊木便覺得逃不過了,該負責還是得負責。
並無泯滅人性良知,齊木再怎麼樣也只是個不大的青年,這話說的倒也和他本性。
秦休雖理解卻說不出的彆扭,反倒覺得還不如沒人性:“那又如何,你救了他的命,感謝你是應該的,何必斤斤計較。”
“一碼歸一碼。”
齊木把靈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一手熟練地攬過淵落的後頸,靠在自己身上,用湯匙乘著靈液餵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