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獵物的老虎一般的口吻令沈玲禁不住一個寒顫,總覺得自己無論回答的是什麼,好像都不會有自己想要的全身而退了。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膽量,沈玲竟然直起脖子咬上了鉤。“既然這樣,那玲兒就承認。”
如此乾脆的回答,令座上的人微眯了下眼睛,道:“還不快說,黃訕究竟在哪裡?”
“玲兒不知!”沈玲繼續說著實話,卻是惹怒了上座的人。
袁隸怒意漸現,覺得她根本就是在戲耍自己。口氣中不免多了凌列,自己一向是討厭這種油嘴滑舌之人。即使是一個年僅七八歲的小女娃也是一樣!“本宮最後問你一遍,黃訕現在究竟在哪裡?”
沈玲有些懼意的縮了縮脖子,卻還是沒準備說出來。第一: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人,跟黃訕師父是什麼關係,斷然是不可能貿然的出賣了自己的師父。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兒,黃訕師父臨走的時候告訴過自己他出去‘雲遊四海’了,那就肯定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了,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師父現在在哪!
所以不管沈玲怎麼被威脅。最終也只能咬死不承認自己是黃訕神醫的徒弟了。
座上那人身上散發出的無形中的壓力,使著沈玲原本還想搖頭的動作給止住了。轉而成了回答。
“玲兒真的不知道黃訕在哪裡,承認是他的徒弟也是因為您說了可以答應玲兒一個要求的。”沈玲徉裝無知。臉上一片無辜。
只見座上那人,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火紅色眼中的神色,然後輕喚了一個人名。那瑩綠色的身影就如陷進了那榻座裡似的沒了動靜。
立刻,屋門被推開來。一名長相妖豔的女人走了進來,高出她小半個身子的高度據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衝著座上的那閉目的美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禮後開口道:“九公子!”
她一張口,沈玲就愣住了。明明是一個妖豔,漂亮的女人,怎的說出來的話跟男的似的。就是那聲音中少了那麼多的鋼硬,更柔了一些而已。轉頭看去,竟是看到她低下了頭後。脖子上明顯的吼結,沈玲堂大了眼睛,說不出心中的震驚來。
座上那人沒有說話,只是微抬了抬手,算是應了她的禮數。
那人直起身。像沈玲走了一步,與她面對面。鳳眼一眯。現出了狠冽。“說,你是不是黃訕的徒弟。黃訕現在在哪裡?”
瞪著眼前聲音與相貌截然不相稱的組合,沈玲沒有感覺到應該有的噁心二字,而是心裡盛滿了震驚。
“啪!”
在沈玲還在發呆的時候,那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感覺臉因慣性撇到了一邊,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沈玲這才發覺自己被打了,而且是一個半男不女的人!
忍住臉上的痛楚,沈玲直起了腦袋,眼中不滿的看著他,卻是說不上話來。
“說是不說?”那人又開口了,臉上沒有因為動手打了一個年僅七八歲的小孩兒而出現一絲羞愧的神色,還是那抹淡淡的狠冽,不濃不減。
沈玲沒有開口,只是怒視著眼前的人,神色堅定。
“啪!”又是一聲響。
那聲音清脆通透,響徹在這間大的有些空洞的屋子裡。正座之上的人動也沒動,纖長的睫毛仍是靜靜的垂著,並沒有因為這脆響而動一下。
一下、兩下、三下……
每次那人問過沈玲後便會響起這麼一聲,聽得人膽顫心驚。
感覺到嘴角有腥甜的味道,沈玲並沒有動手去擦掉,或者正確的說是,那頻頻落下如索命閆羅至而必取命的必然一樣,不容你有一絲猶豫、思考的時間。
雖是覺得這樣的捱打方式有些過於離奇,自己不過是說了個假話,竟是招來了摑掌的懲罰。這讓過慣了人人平等生活的21世紀沈玲又怎麼可能接受的瞭如此的對待!
臉上的痛楚沒少讓沈玲有著逃跑的衝動,可是,對於眼前這個一直在打自己的人,好像有股子不屈的心,那個叫做自尊的東西開始與自己的痛楚作對了。
隨著一下一下的巴掌聲落下,沈玲已由著剛才的難以忍受的痛楚轉化為了麻木,耳朵都有些耳鳴的跡象了。若不是眼前的人停止了舉手落下的動作,沈玲還以為剛才聽到的‘停’字,是自己的幻聽了呢。
暈暈的一下子沒站穩腳兒,沈玲在原地踉蹌了幾下後,終是跌坐在了地上,臉上有著令人不忍直視,觸目驚心的鮮紅指引,卻是因為多次的落下而變得腥紅一片。嘴角的紅色液體還在緩緩的沿著一邊的嘴角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