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看似隨時都會跌倒,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獅虎垂死猶有餘威,孔令師在悲憤激怒之下,
更是凜然生威,一股森寒的殺氣自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秋婉兒拋了個媚眼,笑道:“反正你已中了‘酥
骨香’,遲早會倒下來,我們不著急,是不是?”
黃敬之、童叟雙魔連連附和。
南虎、南蛟則心痛兄弟慘死,決心報仇,若非忌憚孔令師勇猛,早就衝上去了。
孔令師心急如焚,心道:“風剛才我連發兩嘯,不知明月堂兄弟聽到沒有?如果救兵遲來片刻,我
等就休矣。”
他左臂環抱兩人,已轉動不靈,再加上中了劇毒,受了重傷,幾近油盡燈滅之境,若不是悲憤激動
,早就倒下了。
他提著長劍,向前踏了三步。
秋婉兒一聲驚呼,首先退了退。
餘下五人見狀,竟也退了數步。孔令師還想再邁一步,豈知胸口氣血翻湧,雙腿——軟,跌倒在地
。
赤松子攜來的小兒不住大叫:“爹,爹!”
阿潛則嚇得呆丁,忘了哭泣。
叟魔獰笑道:“孔老兒不行了,快殺了他!”
他們正欲撲上,忽然血泊中的赤松子輕輕呻吟一聲,嘶聲逼:“孔堂主,你快走!”
南蛟罵道:“他媽的,原來你還沒死啊,老子送你上西天!”
他左手叉護身,右手叉一招“夜叉探海”,疾刺赤松子胸肋。
赤松子不知是因為眼睛看不到,還是反應遲鈍,眼看鋼叉刺到,竟然不閃不避,但見得血花怒濺,
鋼叉已透胸而過。
南蛟正感得意,誰知就在他刺中對方的同時,赤松子已反手一劍,劍鋒穿透南蛟喉嚨,鮮血噴了赤
松子—臉,愈增可怖。
南蛟死也沒料到赤松子被毒蛇咬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劍法還如此狠辣,竟似欲與自己同歸於盡
。
赤松子沒有倒下,南蛟卻倒下了,喉嚨中還咯咯響個不俘。南虎目眥欲裂,暴喝聲中,向赤松子撲
去。赤松子已無法擋架。
孔令師大驚,奮力擲出凝雪劍。
劍似游龍,恰好擋住了南虎的金瓜錘。
凝雪劍被震得斜飛數丈,金瓜錘也自赤松子臉畔擦過。黃敬之道:“孔令師手中已沒有了劍,咱們
還怕他什麼?”
他跟秋婉兒、童叟雙魔都是一般的心思,不約而同地撲向孔令師。
不論是誰,若能親手殺了孔令師,都足以揚名立萬、轟動江湖!孔令師情知命在頃刻之間,翻過身
來,將阿潛和赤松子的兒子撲在身下,欲以自己的軀體擋住仇敵的利刃。
不管怎麼說,他都不願親眼看到親生兒子和恩人之子慘死自己眼前。
正在此時,不遠處馬蹄聲驟響,須臾間已到太白居前,聽聲音似有十餘騎。叟魔臉色一變,低呼道
:“明月堂的人來了,風緊扯呼!”
他藉著襲擊孔令師的招勢一個翻身,掠出窗外,望風而逃。
童魔見他走了,也緊躡其後,消失不見。
這一次,他們是真的走了。
可是黃敬之的長劍已在孔令師後背上斬了一下,秋婉兒的纖纖素手也在孔令師腿上扯下一塊肉來,
正要補一掌,只聽得有個清朗的聲音叫道:“大哥!”
黃敬之不及拔出砍人敵人身上的長劍,慌忙溜之大吉。
秋婉兒見勢不妙,揚手射出十餘支毒弩,阻住來者攻勢,跟南虎一起掠出。屋外共沖人十三名白衣
漢子,為首的一人又高又瘦,輕袍綬帶,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見渾身血跡的孔令師,不禁深吃一驚
,大聲叫道:“大哥!”
此人正是孔令師的結拜兄